毓王聞聽此言, 卻不似先前那般不自在,倒是坦然受之, 舉杯同顧思杳碰了一盞, 相對一笑。

待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方才說道:“關老將軍厚愛, 日後餘自當有所回報。”說著,他忽然向著顧思杳莞爾:“世子如此助我, 本王亦感念在心。待事成之後, 本王不會虧待了世子。府上的富貴,該不侷限於一個侯位。”

顧思杳淺笑道:“在下不敢奢求, 只望殿下屆時兌現承諾。”

毓王朗聲一笑:“本王言出必行, 只要不違背天理公道, 但凡世子所提, 本王必定答允。”

兩人這夜相談甚歡,顧思杳回至洞幽居時,已帶了幾分醉態。

姜紅菱正在燈下托腮靜等, 忽聞如素道了一聲:“二爺回來了。”

話音落地,就見顧思杳一身酒氣,跌跌撞撞的踏進門來。

她連忙起身迎上前去,才要攙扶顧思杳, 顧思杳卻長臂一攬, 將她摟在了懷中。

姜紅菱見他雙頰酡紅,雙眸朦朧,身上酒氣濃重, 便轉頭吩咐:“去沖一碗醒酒酸湯來。”一面斥責道:“陪人吃酒也罷,怎麼就醉成這樣!”

顧思杳看著她,薄唇彎起了一抹帶著酒意的弧度。

姜紅菱見他痴痴的望著自己,微有幾分不自在,便問道:“什麼事,這樣快活?”

顧思杳凝視著眼前的心上人,眸中滿是痴迷,他輕輕開口:“我就快能名正言順的娶你了,高興麼?”

姜紅菱微微一怔,不由問道:“你同毓王說了什麼?”

顧思杳沒得到她的回應,似是有幾分不悅,捧住了她的臉頰,輕輕問道:“你不開心麼?”

姜紅菱看了他一陣兒,嗔了一句:“我瞧你實在醉的厲害了。”說著,就要自他手中紮掙出來。

這番舉動,倒著實的令顧思杳不滿起來。

他本就在醉中,索性便為所欲為起來,俯首含住了那雙紅嫩的菱唇,恣意的吸吮,仗著力氣探進了她口中,將香軟的嫩舌拖了出來,仔細的□□交纏著。

這滿帶酒氣的吻,讓姜紅菱也忍不住醺醺然起來,屋中的燭火不住的搖晃著,將兩人的影子投在了牆上。

這般纏綿了片刻,顧思杳才自她唇上起來。姜紅菱輕輕喘了兩口氣,兩頰緋紅,眯細了眼眸問道:“你今兒到底是怎麼了?毓王答應了你什麼?”

顧思杳到此刻卻清醒了幾分,將雙臂改而環在了她的腰上,淡淡一笑:“咱們的事,總算有著落了。”說著,便將毓王兩次承諾告訴了她。

姜紅菱卻不似他想的那般高興,低頭細細思忖了一陣兒,方才說道:“我勸你先別樂呵,事情還沒辦成呢。再則說來,他如今只是個王爺,行事全憑自己高興,這話現下也不過是由著性子隨口出來的,又沒個見證。往後他登基稱帝,翻臉不認起來,你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顧思杳莞爾道:“我哪裡想不到這個?但一則,據上一世看來,毓王並非言而無信之人。二來,咱們的事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他嘴裡一句話而已。他也犯不上,為了這等男女之事,就背上背信棄義的名聲。”

姜紅菱同毓王不過只見過寥寥兩面,並不知他的性情,於朝政亦也不通,聽了顧思杳這番話,倒也說不出什麼來。

少頃功夫,如錦端了酸筍湯來,顧思杳吃了一盞,洗漱了一番,方才同姜紅菱就寢。

因明日一早還要去行宮,他這一夜倒是沒動別的心思。

兩人躺在床榻上,姜紅菱問起明日之事,說道:“今兒行宮果然派了內侍來宣旨,傳召女眷入宮拜謁後妃。老太太是不能出門的,自然是我去。我原本想著帶四姑娘一道,但四姑娘身子近來又不大好,也就罷了。”說到此處,她略頓了頓,又低聲道:“旁的倒也沒什麼,只是我心裡有些不安穩。”諸般禮節她過門之前,便已是習學過的,但這入宮拜謁後妃於她而言兩世以來算是頭一遭,心中到底有些沒底。

顧思杳將她環在了懷中,說道:“不用擔憂,這進宮朝拜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旁人都不必在意,只是那個柳貴妃跟前,言行須得仔細謹慎些。”說到此處,他忽而一笑,又道:“然而你只是個侯府孀婦,想來她也不會留意於你,不過一時三刻也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