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杳眸色微深,若有所思的看了毓王一眼,答道:“家嫂戴的是終身孝。”

毓王微微一頓,說道:“原來……如此。”

顧思杳莞爾問道:“聽聞鎮西大將軍的千金,同王爺很是交好。”

毓王面色淡淡,說道:“西北長大的丫頭,人粗糙了些,平日裡胡鬧頑皮。本王去西北時,她還只十二歲。曹將軍對這獨生女兒甚是疼愛,常帶她出門,故此有些往來。”

顧思杳淺笑道:“將門千金,自然與尋常婦人不同。”他知曉,這毓王上一世是娶了此女,方才得了西北軍的全力支援。今生,這一局想必也不會有什麼變數。

毓王卻似不欲多談此事,背手而立,望著庭中,正想說些什麼,卻見一聘婷少女快步走來。

那少女上前,也不理毓王,向著顧思杳道:“二爺,奶奶有話要我帶給你。”

顧思杳不料顧婷忽然走來,又聽是姜紅菱有話,料來有什麼變故,便問道:“什麼話?”

顧婷生恐耽擱了時候,姜紅菱吃了什麼暗虧,竹筒倒豆子也似將事情講了一遍。

兩人臉上一起變色,毓王更是不覺脫口道:“二哥方才好似是被他那姬妾請去了。”

顧思杳更不打話,當即下了臺階,快步往後院行去。

毓王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顧思杳面色陰沉,只覺一股熱血直往頭頂沖去。

這等故事,原不算十分新鮮。但不是兩方約好了,本就藉故偷情,便是出在那些上門賣唱的大姐兒身上——這等女子貧苦無依,出了這樣的事,也只好忍氣吞聲。

然而他不曾料到,齊王竟如此狂妄大膽,目中無人,竟敢向侯府的女眷下手!

姜紅菱被鎖在房中,滿心惴惴不安,事至如此她已隱隱猜到自己落了什麼圈套,滿心只望顧思杳能盡快趕來。

屋中香氣濃烈,她只覺得昏昏沉沉,腹內燥熱不堪,似有一團水球滾來滾去,想要沖下去。難以自已的想起之前同顧思杳在一處時的種種情形,似是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好過一些。

不知過了幾許時候,但聽門上鎖子開啟之聲。

姜紅菱登時從椅上起來,一身戒備的看著門口。

但聽腳步沉沉,一頭戴金管、身著蟒袍的高大身影轉了進來,卻是齊王。

姜紅菱一見來人,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又感悲憤莫名,硬撐著火燙綿軟的身軀,冷笑道:“感情,這就是齊王府的待客之道?堂堂王爺,將一個孀婦鎖在姬妾房中,成什麼道理?!”

她聲色俱厲,看在齊王眼中,卻是一副暈紅過腮,嬌喘微微的神態,那口氣因著發顫,也好似撒嬌抱怨一般。

齊王本就是好色之輩,饞她也有日子了,適才在堂上喝了不少酒,此刻見這美人一雙媚眼瞪著自己,骨頭便先酥了一半,嘴裡胡亂說道:“美人久等了,本王就來啦。”說著,就要邁步上前。

姜紅菱見那雙淫邪的眼睛纏在自己身上,只覺得黏膩惡心,看他就要過來,心中大急,卻倒不怎麼害怕。

她立著不動,等齊王撲上前來,硬忍著惡心欲吐,憑他將她摟在懷中。

齊王見她似是乖乖就範,更是魂飛天外,努嘴就要往那玉白的頸子上吻去。正想一親香澤之時,忽覺下腹一陣劇痛,當即放開了懷中的女人,捂著褲襠退到一邊,大口喘著氣,一張臉漲得通紅,咬牙怒罵道:“不識抬舉的賤婦!你竟敢踹本王的命根子!!”

姜紅菱啐了一口,抽身便向門上跑去。

齊王卻已緩了過來,兩步上前,捉住了她的胳臂。

正當兩人糾纏之際,便聽門外一陣吵嚷之聲。

先是一婢子喊道:“這是我們姑娘的住處,你們這些外男怎能擅闖?!”

又有一老嫗聲響:“思杳,你不聽老太太話了麼?蘭姑娘當真只是帶她去換衣裳罷了,你怎好去得?!”

齊王已是被酒色氣沖暈了頭,昏頭昏腦,不知出了什麼事,只是捉著姜紅菱不放。

但聽一陣急促腳步聲響,大門被人猛力踹開。齊王微一遲疑,就見一昂藏身影躍進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