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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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湖取了顧思杳的袍冠過來, 服侍顧思杳穿衣。
收拾妥帖,顧思杳便吩咐人備齊了車馬, 帶著顧嫵出門。
顧嫵亦步亦趨的跟在顧思杳身後, 抬頭望去,便是顧思杳那昂藏高大的背影。她從來依附人慣了, 眼下只將顧思杳當做個靠山,也不管這位異母兄長同自己母親過往的那些恩怨, 一心一意的依靠了上去。
兄妹兩個走到坐忘齋門前, 家人早已備了車馬等候。
顧嫵又不肯獨自乘車,定要顧思杳陪她。顧思杳見不過一條街的路途, 便也不執意騎馬, 同她一道乘車過去。
其時, 侯府眾人正在松鶴堂上, 閑話家常。
顧琳因著前頭失言,這會子一力描補,便同顧婉故作親近, 先一力稱贊她模樣性情,頗有大家閨範,又問她可有了婆家不曾。
顧婉不好意思,蘇氏代她回了。
坐了一會兒, 顧忘苦倒先過來了。
顧琳只見一名華服美冠、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進來, 登時眼睛一亮,心裡便猜這必是侯府的三少爺顧忘苦了。
顧忘苦走到堂上,先與顧王氏見禮, 又拜見了太太,同姜紅菱、顧婉等人也免不得客套一番。
顧王氏便叫他拜見姑母,嘴裡說道:“你姑媽出門的時候,你還不曾出生呢。十多年彼此不曾見過,如今見了,便好生親熱親熱罷。”
顧忘苦掃了一眼堂上這些遠來的親戚,見姑媽顧琳兩眼亮晶晶的盯在自己身上,表妹呂雲露看了自己一眼,便一臉羞赧的垂下頭去,表弟呂仁輝卻是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心底不覺冷笑了一聲:這家親戚來時路上,便已私下同他有書信往來。
姑父於任上病逝,呂氏宗族裡也沒什麼可靠的親戚,故而一家子投奔回來。姑母顧琳不是個安分之人,看信上言辭,雖未明說,但那言下之意,也是不言而喻。
顧忘苦心裡想著這些事,走到了顧琳跟前,躬身作揖,道了一聲:“姑媽。”
顧琳一面點頭笑著,一面眼圈卻紅了:“念初雖去了,哥哥有你,也是一般了!”說著,便嘴裡天花亂墜的說了些溢美之詞,又拉著一雙兒女與他兄妹相稱。
姜紅菱在旁坐著,看不上呂家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便側頭同胡惠蘭說了幾句話。
正當此時,門上的丫頭通傳道:“二爺同四姑娘來了。”
話音落地,眾人便見一豐神俊朗的男子領著一名嬌小姑娘,走進門內。
姜紅菱一見來人,不覺兩頰微微一熱,取了茶碗在手,低頭吃茶,遮掩了過去。
胡惠蘭心裡想起些事,正想同她說些什麼,卻忽見姜紅菱臉上現出了一抹緋色,淡淡的不易察覺,細細看去,卻如抹了一層薄薄的胭脂一般,沁入肌裡,明豔不可方物。那雙水眸之中,竟似是帶上了一絲淺淺的嬌羞。
她心頭微驚,大約猜到了些什麼,只是默然不語。
顧思杳方一踏進屋中,那呂雲露當即臉上一熱,胸口突突跳了兩下,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心中暗道:來時母親只說三表哥如何一表人才,原來這二表哥方才是風流人物呢。想起到侯府之前,母親同她說過的那件事,她竟有幾分作難。
顧王氏見他兄妹兩個過來,便拉著顧思杳同顧嫵,指著顧琳道:“這是你們姑母。”一面又向顧琳說:“這是你二哥家的兩個子女。”
顧琳掃了眼前這對兄妹一眼,眼見顧思杳生的儀表堂堂,俊美不凡,竟把顧忘苦也比了下去,心裡不覺念道:倒是我顧家的子孫,果然生的俊俏。
但西府早已分家出去,將來繼承祖業,想必落不到這個侄兒頭上,那言語便不及同顧忘苦寒暄時親熱,倒還是含笑說道:“這兄妹兩個當真是粉雕玉琢的一對,真有幾分我二嫂當年的品格。”
顧嫵聽了這話,面上卻有些難看。她母親乃是續弦程氏,並非當年的二太太。這姑母竟連這個也記不住。
顧思杳活了一世的人,哪裡看不出這勢力婦人心裡打什麼主意,同她並沒什麼親戚情分,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
到了呂仁輝與呂雲露相見之時,呂仁輝倒也罷了,呂雲露竟露出了幾分羞澀忸怩之態。
顧嫵在旁瞧著,心裡不知為何,竟而生出了幾分不悅,小手一伸,拉住了顧思杳的衣袖。
眾人只當小孩子心性,顧家的人更是熟知這四姑娘膽小的性子,皆不以為意。
倒是姜紅菱在旁看著,將這幅情形收入眼底,柳眉微挑,面色如水。
兩府子孫彙集一堂,松鶴堂上一時熱鬧非凡,眾人便坐在一起說著家長裡短的閑話。
顧王氏問道:“我算著你們還得有三五日的功夫,怎麼今兒就到了?”
顧琳便回道:“母親說的是,原是慢慢走的,誰知路上就出了一件極唬人的事。”說著,便將原委道了出來。
原來呂家眾人經由水路轉入官道,原本走的是大路。但趕車帶路的家人為圖快捷,便抄了林間小道,誰知竟遇上了剪徑的劫匪。呂家帶來的家人不多,更未曾請鏢師護持。偌大一家子人,被那起鬍匪劫持,搶去了家財不說,看著呂家女眷姿色出眾,竟要一併擄去。
正在危急關頭,卻有一好漢挺槍殺出,單槍匹馬一人,竟將那起鬍匪殺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那好漢自稱亦是江州人士,出外公幹回來,路遇此事。聽了呂家人說,亦是要到江州去投奔親戚,便一路護送他們,穿山過林。
因是走了小道,這路上竟快了三日的功夫,便於今日到了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