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杳默然不語, 園中四下寂靜,鳥雀不聞, 唯有風過樹梢的刷刷聲響。

姜紅菱見他不言語, 只當他沒話可說,便去拉扯他手臂, 想要掙脫出去。

顧思杳不為所動,雙臂如鐵, 將她箍在懷中, 任憑她奮力紮掙了半日,卻紋絲不動。

姜紅菱拼盡了全身力氣, 依舊無法脫身, 只好說道:“你到底想怎樣?”

顧思杳淡淡問道:“為什麼?”

姜紅菱將頭轉開, 冷笑了一聲:“你不值得, 我不想再同你好了。怎麼了,難道我不想和你好,還不行麼?”

顧思杳靜默無言, 面上神色亦也如常,但姜紅菱卻依然覺察到了那副身軀之中蘊藏的勃然怒氣。

她忽然有幾分膽怯,自從重生以來,顧思杳的性子雖與上一世頗有不同, 但在她面前總算還是容讓有加。然而今日, 她卻分明能感到,顧思杳是當真在發怒。

但那又如何?她姜紅菱從來是寧折不彎的脾氣,顧思杳若是以為倚強欺她, 能令她就範,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當下,她將目光挪開,話音冷淡:“你還有什麼話要問?若沒話說,我要去找二姑娘了。”

顧思杳沒有答話,卻也沒有放開她。少頃,他忽然將她一推,姜紅菱沒有防備,一個踉蹌跌倒在了草叢之中。

好在這草叢深密柔軟,跌在上面,也並不覺得疼痛。

姜紅菱吃了一驚,正要質問,顧思杳卻已然欺身壓上前來,將那副柔軟曼妙的身軀,牢牢壓制在了身下。

姜紅菱滿面通紅,又羞又怒,低聲斥道:“這算是幹什麼?!你想做什麼?!要倚強欺負我不成?!”

顧思杳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瓷白的肌膚帶給指腹細膩的感觸,猶如上好的綢緞一般。

他微微有些失神,又旋即回轉過來,看著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眸,裡面燃燒著兩團烈焰,彷彿黑玉一般的燦爛耀眼,裡面倒映著他的身影。

她在生他的氣,但即便這樣,也總好過她眼中沒有他。

顧思杳面色清冷,語氣淡淡:“便是如此,那又怎樣?紅菱,我記得之前就同你說過,我顧思杳不是個會讓女人在我跟前耍花樣的男人。你既然招惹了我,這一生都別妄想我會放過你。若是要動用些手段,才能讓你死心塌地跟了我,那也沒什麼不可以。”

姜紅菱緊咬著下唇,眼眸裡微微泛紅,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身軀,精壯強健,感受到蘊藏其中的男人力氣,她根本一絲一毫逃脫的可能。顧思杳身上熟悉的龍腦香氣沖面而來,往日裡那清爽宜人的氣息,如今卻成了凜冽而來的寒風,侵略著她身上每一寸的感官。整個人籠罩在顧思杳的氣息之中,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睛,彷彿她這一生都要困在他的懷中,再也沒有離開的可能。

這是生平第一次,她徹底的感受到顧思杳作為一個男人的氣勢與力量。

她將下唇幾乎咬出血來,方才啞著聲音道:“你前世,並不會如此。”

顧思杳向她淡然一笑,眸子裡卻是越發的冷冽:“是,所以上一世你我都死了。今生蘇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發誓,既然做個謙謙君子就是如此下場,那我索性不做也罷,卑鄙也好,無恥也罷,只要能得到你,那一切都沒有關系。就算不擇手段,那又怎樣?”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龐,順勢向下,遊走在如天鵝一般優美玉頸之上,美麗的曲線在指尖輕輕的發顫,他眸色漸深,嗓音沙啞道:“紅菱,我是喜歡你。你要我做什麼都成,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任憑你戲弄。”視線自那張絕美的臉上緩緩下移,落在了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月白色繡著蓮花荷葉花紋的綢緞抹胸,包裹著姣好的兩團隆起,原本是最清淡的衣裝,穿在她身上卻散發出不能言喻的惑人媚色。冷淡與嫵媚總在她身上交織出難以形容的魅惑。

大手輕移,落在了那一團綿軟之上,飽滿柔軟的圓潤大大取悅了他。手指微微收緊,惹得姜紅菱情不自禁的低吟了一聲,驚慌之中卻又透著嫵媚甜膩。

酥麻在胸前擴散開來,順著腰椎不住的盤旋上升,這陌生的感覺令姜紅菱著實有些驚惶起來,她握住了胸前的手,想將其移開,卻在觸及顧思杳的雙目之時,停了下來。

深邃的眼眸裡,倒映著她的影子,深沉的一如子夜的星空,其中蘊藏著的情愫,灼燙著她。

交疊在一起的手,彷彿暗示著兩人這糾葛不清的緣分。

粗糙的指腹描摹著她的眉眼鼻,在菱形的紅唇上輕掃,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呢喃著:“紅菱,我喜歡你,不要離開我,可好?”

俊美的宛如神祇的男人,暗沉的話音,蠱惑著她的心神。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就要沉溺在他的懷中,任憑他去為所欲為。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刺痛讓神智清醒。

一想到身上這個男人,曾經出沒於花街柳巷,擁著那些鶯鶯燕燕,用著同樣的神情,說著同樣的情話,做著同樣親暱的事情,甚而還有其他,她的心便迅速冰冷了下來。

她將頭轉開,話音冷厲:“從我身上下去,你想強辱你嫂子不成?!”

顧思杳眸子一縮,目光鋒利的掃著這被壓在身下的女人,分明已被他制服在懷中,卻沒有絲毫要服軟的跡象。

她那冷傲倔強的性子,曾令他迷戀如斯,但到了眼下這個時刻,卻又讓他怒火中燒。

顧思杳握住了她的手,壓在了她臉頰兩側,將她徹底的壓在了身下,俯視著她,語氣淡淡:“嫂子?笑話,顧念初碰也不曾碰過你一下,你倒是同我還親熱的更多些。到了如今,你又來跟我說你是我嫂子?”

姜紅菱臉上浮起了兩抹紅雲,斥責道:“那又怎樣?我現下不想再和你好了,我不準你再碰我!”

顧思杳面冷如冰,胸口彷彿被什麼重錘了一般的疼痛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紅菱,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當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的時候,這樣惹怒他,並沒有什麼好處。”說著,他猛然俯下頭去,彷彿擒獲獵物一般,帶著孤注一擲的力道,噙住了那張小嘴。不由分說的頂進了她的口中,懲戒也似的纏住了她的丁香嫩舌,反複揉搓碾壓著。

他是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變卦,是有了新歡,還是怎樣。但這段日子以來,她的避而不見,已將他弄得心煩意亂,如今又當面告訴他,她果然不想再和他好了。患得患失之後,他已然變得急躁易怒,暴躁之下,他也顧不得再去細究根由,只想現下就佔有她,將她變成他的女人,再也不能從他身邊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