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從良把人從頭到尾看清楚,簡直哭笑不得,這哪是“悍匪”,怪不得這人剛才鞋都跑掉了。這人不知道怎麼偽裝成的一米八幾,這會可能是東西都跑掉了,老長的褲管空了一半,扶直了一看,體格子比她還矮點!。

從良把人甩在肩膀上,輕飄飄的扛著往回走,等到她好歹摸索回了跟從安約好的路口,雨都停了,街上寂靜的只剩紅綠燈在兀自盡責的變換,連一個路過的車都沒有,更別提她的好哥哥從安。

想來是來了見沒人影又走了吧,從良雨衣跟一片破布似的的掛在身上,能濕不能濕的地方都濕透了,掏出手機一看,螢幕好好的卻怎麼捏都不亮,氣的直接扔路邊垃圾桶,媽的下回再買一定買山寨的。

等到從良扛著個人又走了倆路口打車直奔警察局,把被她砸昏的“悍匪”交給警察叔叔,天都已經亮了。

從良給從安打電話報了平安,把破雨衣好賴系在身上遮擋後背,配合著警察叔叔錄筆錄,把這“悍匪”打扮的形象一描述,警察叔叔打了幾個電話,激動的直拍她的肩膀。

“多虧了你啊,這個是一個慣偷,反偵察能力特別的強,警方掌握的資料他是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要不是你撞破,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彎路才能逮住他……”

從良盯著“悍匪”被手銬銬上,拖進裡間,突然問了一句,“他入室盜竊,有傷人的記錄嗎?”

警察叔叔一愣。“那倒是沒有。”警察叔叔說著手還比劃上了,“我跟你說,這小偷有意思,入室盜竊從來不動金銀首飾,只拿點主人的現金,曾經進了一對老夫妻的家裡,那家的大媽錢都放床底下好幾萬,被這小偷找到了,卻只拿了幾百塊……”

從良默默的勾起嘴唇,小偷盜竊被抓當然是天經地義,但是她笑過後,配合警方的筆錄上,卻省略了她抓賊的起因,直接說她半夜回家一腳踩空,從高處滾下來,這小偷幫她叫120,正被她砸底下,她看著人打扮不對勁,兜裡還揣著菜刀,這才送來警察局。

雖然這人有多起舊案在身,從良這麼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但是她覺得這人不是沒有救,最起碼還對她有“救命之恩。”

等到交接完事,已經是早上,從良折騰了一夜,警察叔叔給她找了件警服好賴穿上擋住了後背,早餐還好心帶了她的份,說是等全部調查結案之後,跟上級爭取,給她頒發見義勇為獎,估計是被她一個小姑娘扛著個大老爺們來報警給感動了。

“見義勇為獎就算了”從良忙擺手,“豆漿油條分我點吧,我還真餓了。”

從良跟著警察叔叔去後頭洗漱,回來拿著豆漿油條坐在角落的小桌子上才咬了一口,就差點噴了。

“我來接人。”一個清越的少年聲音,從良把頭埋在油條裡耳朵卻仔細聽著來人說話。

“肖玲,”姜寅說,“前段時間那個撤銷的盜竊,今天是釋放的日子。”

“身份證給我看看。”

姜寅把身份證遞過去,警察叔叔看了眼,“你這還未滿十八,你跟她是什麼關系?”

“我是她哥哥。”姜寅說。

“你這不行,得給她的監護人打電話。”警察叔叔指著桌前的凳子,“你在這等一下,”說著抽出一個資料夾,找到肖玲監護人的電話,卻打了半天無人接聽。

從良即便是隔著這麼遠,也能看出姜寅正在生氣,肖玲的養父母這段時間一次都沒來過,這回電話也是久久不接,總算接了推三阻四,說是正在開會,這一兩天都沒有時間。

姜寅雖然是氣的恨不得沖到電話那頭抽那老女人幾巴掌,可他到底還是無可奈何,只得商量著今天不能放人,總讓他見見。

從良叼著油條慢悠悠的啃,沒一會的功夫,裡間帶出了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姑娘,從良眼見著姜寅站起來,那小姑娘離弦的箭一樣,一頭紮進了姜寅的懷裡。

然後那個跟她就只知道動下半身那個頭的小流氓,特別溫柔的抬手摸著懷裡小姑娘的腦袋安撫,從良默默查著一二三四五……倆人抱了將近一分鐘後還沒松開的意思。

從良知道這個小姑娘就是姜寅那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小鈴鐺,她的臉正好沖著從良這邊,尖尖的下巴大眼睛,臉上掛著兩行清淩淩的水漬,真是他媽的把楚楚可憐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從良狠咬了一口油條,把還沒來得及開封的豆漿捏在手裡,心裡默唸著88,真是他媽的一個吉利的數字,比她抱從安整整多了五十八秒,還附帶摸頭殺。

從良無聲冷笑把最後一塊兒油條幹噎進去,站起身走了兩步,把那一盒沒開封的豆漿,狠狠往姜寅的腦袋上一擲。

一盒還帶著熱度卻燙不傷人的豆漿,炸開在姜寅的頭頂,又灑了他那個小鈴鐺一頭。

“啊……”女孩的尖叫。

“誰他媽找……”姜寅錯愕的看著身穿寬大警服正黑著臉的從良,罵人的話不光直接噎回了嗓子,回過神的過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把懷裡的還在尖叫的女孩光速甩了出去。

“哼。”從良冷哼,還他媽的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黑著臉拎起牆角的拖把往姜寅的面前走,姜寅顧不得去擦臉上頭上的豆漿,也顧不得去想這女人怎麼會在這裡,還穿著一身的警服。

見從良拎著拖把過來,感覺昨晚上被“收拾”的場面再次湧上來,那種又疼又爽,攀上巔峰的時候耳邊那兩聲喘息好像就在剛才,臉“唰”的通紅手直擺,被握住命根子的記憶太深刻,腿都軟了,說話也不利索。

“姐,姐姐姐……不是,那,我……我,我沒……”姜寅磕磕巴巴的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從良拎著拖把過來,不看姜寅,沒等警察叔叔說話,率先開口,“不好意思叔,他看著我,我還以為他要喝,我扔給他他沒接住,您別動了這我給拖幹淨。”

“你認識?”警察叔叔疑惑道。

“這是我弟弟,那邊是我妹妹,”從良說,“小鈴鐺當時協商撤案還是我陪著來的,當時值班的不是您,是一個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