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醜到廚房的藥簍子裡,翻翻嗅嗅的找出兩小段草根一樣的東西,洗了洗拿著回屋。

“你把這個吃了。”雲醜把洗好的草藥遞給從良。

從良接了就往嘴裡送,她反正對雲醜放三百六十個心,給飯吃不進去都硬吃,更別說兩截草根子。

這種全心全意的順從和信賴,有點取悅了雲醜,草藥吃下去從良枕著雲醜的大腿,又纏著人給揉了會,過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她強悍的胃自行緩過來了,還是草藥起了效,從良跑外頭尿了潑尿,順道放了幾個屁,胃就不再那麼過分的脹著疼,剩下一絲絲陣陣的疼,對於她就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雲醜躺下了,背對著從良,黑暗中從良叼了一會被角,腳丫掙紮的撓了幾下床邊,偷偷摸摸的掀了雲醜的被子一個角,把小手伸進去勾了兩下雲醜的後脊,見雲醜沒什麼反應,得寸進尺的鑽進去摟住了雲醜的後腰。

雲醜沒推人沒掙紮也沒開口攆她,從良美滋滋的摟著人的後背蹭了蹭,心滿意足的睡了。

當然雲醜是知道的,他迷迷糊糊將睡不睡,被摟住了後腰,只輕輕的抿了下唇,卻沒動,這“小狼妖”還挺粘人的,雲醜想。

看似荒誕的猜測,讓兩個人神奇的和諧了起來,系統每一天都顛著二郎腿在系統空間一臉老懷甚慰。

雲醜對從良的態度完全的不一樣了,這點連粗神經的從良也能感覺的到,早上偶爾她能喝到雲醜熬的粥,雖然不好吃,但是親人眼裡出西施,情人手中出珍饈,她吃的十分心滿意足。

兩人早上一塊進山,一個挖藥材一個弄柴火,晚上從良天天竄被窩,雲醜也都縱容,甚至她抓小雞兒睡覺的毛病,有天早上起晚了,被雲醜逮了個正著,雲醜也只是淡定的把她手拽出去,還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種奇異的轉變不能說是不好,但是從良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雲醜對她最近幾乎是縱容的,時常摸她的頭,晚上她枕著雲醜的大腿上,雲醜也會主動的抱她,但是就是不對勁。

這種親暱讓從良覺得別扭,雲醜還不讓她親嘴嘴,從良絞盡腦汁的總結了下,發現雲醜對她,有點像她媽媽對待家裡養的那隻黑白花的老貓……

從良問了兩次系統,系統也沒說出了子午卯酉,一直到有天晚上,從良趁著雲醜睡著,親了人的唇,雲醜迷迷糊糊的醒了,也沒生氣,那雙即便是瞎了也依舊閃著讓從良沉迷光亮的眸子,無聚焦的對著從良,親暱的摸著她的腦袋說不行。

雲醜說,人妖殊途。

從良當時就懵逼了,我尼瑪還人妖殊途,她把劇情翻出來捋了三遍也沒找出雲醜是個妖精的設定,那妖精是說她?

半夜三更,雲醜腦中狂敲系統,“雲醜為什麼說我是妖?!”

系統沉默了半天,吭吭哧哧的剛說了一句,“他誤會你是狼……”“妖”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咔嚓滋滋滋~~”,動靜有點像她曾經聽的那次系統電擊直播。

從良趕緊摸下地,開門悄默聲的到廚房進了系統空間,小方臉癱在操作臺上,小腿還在抽搐的蹬著,一見她顯示屏就是大哭的表情,從良把小玩意扶起來一看,腦袋又不方了,這回差點塌成三角形,從良一問,小系統劇透攻略目標人物內心,被主系統電擊了。

從良不是很懂,為什麼讓攻略的也是主系統,不讓劇透的也是主系統,這簡直就是矛盾,她又連線主系統了,這一回是給她的小方方討個說法,主系統回答的很官方,說要是個個任務目標的內心都被劇透,攻略者就不會用真心了。

從良總也不好使的腦子又他媽的好使了一回,問主系統,你到底是讓攻略者動真心,還是不讓攻略者動真心,要是讓動,三年時限一到就要強制剝離,不走就送精神病院是什麼規定?

要是不讓動,為什麼不讓小系統給她劇透目標人物的內心,讓她好盡快攻略,這樣不是神經病嗎?

主系統不慌不忙的給從良解釋了一大堆從良沒聽懂,但是最後從良聽了一個重點,就是主系統馬上要出臺一個政策,還讓從良參與投票,說是往後強制剝離取締,攻略結束可以留到想留的時限,但是晚走一秒都要用一半的積分來抵。

一個世界的積分只要你三年晚走一會,積分就剩一半。攻略哪能那麼可丁可卯,好多都是三年沒攻略成,或者是這個世界沒玩夠,打個報告主系統就能給延期半年。

但是這政策一出來,一到三年不成功,再留在任務世界積分就剩一半了,這簡直是霸王政策,是主系統變著法的降工資!

從良聽了這個政策後,把給小方方討說法的事情拋諸腦後,仔細算了一下,要是她到三年的時限不走,一個七星世界就剩下三十五萬積分,再刨去系統常年吃麵條和她兌換東西,最後一個世界能剩個十萬算是多的。

這還是七星世界,要是一兩星,剩的就跟找個飯店刷一個月盆子掙的差不多,還不夠系統吃麵條,這政策投票比例是贊成留的0,幾乎全贊成強制剝離,攻略就是玩心,玩不起就送精神病院。

不過從良投的是贊成,唯一一個贊成,她一個月能掙兩千就滿足,任務世界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是不流通的,她就算到最後白玩,能和喜歡的人每一世都白頭到老,大不了最後找家飯店刷盤子掙錢,有什麼不贊成的。

從良這邊贊成票一投完她就出名了,系統空間大螢幕刷負分的一片,各個組的金牌攻略手紛紛加她好友要給她洗洗腦子,他們是來掙錢的好不了,嫖完就跑是王道,哪來的這麼個腦殘?

系統小喇叭一會的功夫嗡嗡的響不停,從良一個好友驗證都沒透過,給系統把腦袋手動掰回原型,讓系統去吃點面條補一補,自己美滋滋的出了系統空間。

由於她系統空間進的匆忙,忘記了讓系統定格時間,等她出系統空間的時候外頭天都大亮了,她這一現身,還好死不死好巧不巧的正現身在雲醜的身邊,嚇的從良一聲驚呼沒憋住。

雲醜正在煮米粥,聽見聲音向著從良的方向大跨兩步就把從良抓住,後推按在了牆上,抓著從良的手勁還特大,把從良掐的齜牙咧嘴不敢叫疼,完犢子了,她憑空消失又出現,這特麼的怎麼解釋啊啊啊啊啊。

然而從良沒想到,雲醜竟然唇動了幾次,什麼都沒問,最後松開她,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洗漱等著吃飯。

雲醜心裡對從良是“小狼妖”還沒有全信,今天剛打算試探個徹底,突然早上“小狼妖”就不見了,頭一回雲醜的心裡有這種讓人坐立不安的情緒。

他剛才其實問“小狼妖”的不是你去哪了,而是你會不會一輩子呆在我身邊,但是雲醜最後還是沒問,他打算等今天徹底確認了“怪物”是不是“小狼妖”再說。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的吃完早飯,雲醜揹著藥簍,站在門口,這世界頭一回對從良笑了下。

“我們一塊兒上山吧。”雲醜溫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