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時的酒量實在是跟他一口一杯的豪邁背道而馳,幾杯酒下肚,表面上還坐在那裡笑眯眯露著兩個小酒窩像個人樣,桌子底一雙腳踩著從良的腳,碾來碾去,碾來碾去。

從良夾著一個餃子,魏子時的手順著她緊絞的腿縫硬鑽,從良“咯噔”一口咬在了自己腮幫子上,疼的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當真不回宮了嗎?”太尉夫人遞給從良一杯水,從良漱口後,捏著來回的轉圈,也不知道怎麼表態才不繃人設,就愣呵呵的猛點頭。

“不回了。”

“也好,”太尉夫人一臉的欣慰,“當初你就不應該進宮……”誰家姑娘不願意嫁給個如意的郎君反倒喜歡嫁給個老頭子呢,就算老頭子是天子,也是一副老棺材板子了,怎麼啃的動!

當初太尉夫人十分的不贊成,但是自家女兒從小被家中幾人慣的無法無天,實在勸不住,好在入宮幾年一直避寵,老皇帝礙於從家勢力也沒有發難。

好容易給人養了個兒子熬上了太後,太尉夫人還只當自己女兒不戀紅塵只愛權勢,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可要不是執意進宮,要不是以太後之身登基大典上上哪去見到深居簡出的六皇子呢。

“既然你決意不回宮,未免皇權動蕩,也不能宣稱太後薨逝,”太尉接過話,“今晨皇帝來過了,”太尉不贊同道,“新皇登基,根基尚淺,這時候宣稱太後薨逝,並不是良機。”

“我與皇帝商議之下,決定先找個肖像你的,頂替在宮中吧……”

從良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就差拍手稱好,確實是她考慮欠周到,小皇帝仗著叢氏上位,要是大靠山死了,肯定是件麻煩事,找人頂替最好不過,等到小皇帝皇位坐穩當,太後薨不薨的就無關緊要了。

太尉斜眼看著自家明明總是運籌帷幄,一步步心機深沉算計上太後之位,把小皇帝拿捏在手心,連他有時都自嘆不如的女兒不知怎麼變的傻呵呵的,搖了搖頭,情愛誤人也救人了,還是這樣好啊,女兒就應該這樣的。

他從氏家業根基都是戰場上生死搏來的,他從前理解女兒想助從家在魏國更加根深蒂固的心,卻不贊同女兒為了從家連自己的幸福都拿來做賭注的做法。

從家世代忠良,決計不可能謀國,樹大招風,樹本來就已經夠大了,他都琢磨著砍枝修杈了,要那麼根深蒂固幹什麼,徒增天子忌憚嗎。

可之所以沒攔著自己女兒扶植親自教養的皇子繼位,還鼎力支援,是因為皇子魏悅卻有治國之才,最難得的是在眾皇子當中最為仁厚,又不似十皇子魏瀾懦弱貪色,魏國江山固若金湯,各國之間和平通商,並無戰亂之禍,不需要多麼殺伐果斷的君王,相反仁厚第一才是魏國百姓之福。

如今女兒與六皇子也糾纏出了情義,是最好不過,太尉老兩口甚感欣慰。

“只是你往後就算與六皇子情投意合,也終究只能無名無分,若六皇子封王將來納了正妃……”

“他敢!”從良攥著小拳頭隔空揮了揮,“我三個哥哥個個武藝高強,我爹爹當朝太尉,從家軍幾十萬人馬,他敢欺負我,一人一腳都能踏平他!”

實際從良的心裡特別有底,像魏子時這種人,別說除了她誰能喜歡他反複無常還好動手,就算有她這樣捱揍還不放心上的傻妞,魏子時也不會喜歡。

她的眼光她心裡很有數,魏子時是先讓她看光摸光強制性的把能做的親密接觸都做了,這才費勁巴拉的接受了她,魏子時根本就是有肢體接觸方面的心裡障礙。

可能是先天的身體殘疾導致,可能是長期的自卑心裡導致,管他呢,從良覺得這個毛病特別好。

一家人聽了從良的話哈哈笑了起來,魏子時已經醉的癱倒在桌子上。

子時過後,酒足飯飽,魏子時被扶著去客房睡下了,一家人弄了點蜜餞小糕點的,圍著桌子守歲,說的全是原身和三個哥哥小時候的事,從良沒這方面的記憶,劇情裡也沒寫,但凡插話,系統就會出現篡改記憶的提示音,最後實在忍無可忍的在腦中斥責從良。

“你自己冒牌的沒個逼數嗎?老者跟摻和什麼,你閉嘴好不好。”

從良無奈,只得藉著尿尿的藉口起身溜達會,等這幾個人聊過了這茬,再溜達回來。

太尉府她不熟,還挺大的,要是轉一圈回不來了,可就熱鬧了,想來想去拽一個小婢女問了魏子時休息的房間,從良溜溜達達的去看人了。

她還沒見過魏子時喝醉的樣子,劇情裡從太後逼著魏子時喝酒,也沒見人醉了有什麼異常反應,想到剛才喝了幾杯,魏子時在桌子底下掐她大腿根的事,從良就感覺倆腿有點發軟,好似走路踩棉花。

屋子外頭有兩個小婢女守著,從良把倆人打發了就推門進屋,魏子時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覺,從良回身關門就聽身後熟悉的噗啦噗啦,一轉頭就被魏子時抱了個滿懷。

魏子時可能是洗漱過,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氣,從良在人懷裡拱了兩下,抬起頭看了一眼,說是醉了吧,站的穩穩的抱的緊緊的,又不太像。說是沒醉吧,魏子時的眼中有一層平時沒有的水霧,清淩淩的看人顯得特別溫柔,還泛著波光。

“你是裝醉嗎?”從良問。

“是真醉。”魏子時拉著從良的手轉過一個屏風,來到窗邊上,伸手扯了油紙,推開了窗戶,從身後抱著從良,把頭低下來埋在從良的後頸。

“不是醉酒,是醉你。”冷空氣從敞開的窗扇竄進來,這扇窗後是太尉府的後院,正對著一片不知名的矮樹林,冬夜的涼氣撲面,有點像魏子時身上的味道環繞而來。

從良向後靠進魏子時的懷裡,兩人緊緊相擁,從良閉著眼,享受魏子時在她耳後和發間細碎的親吻。

只是享受了一會從良就享受不下去了,因為魏子時細碎純潔的親吻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啃吮,把她後脖子和耳邊都吸的水澤陣陣,聽的人頭皮發麻心口發窒。

從良掙了一下,但逃脫的意志不怎麼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