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秘密訊息,就連我與蕭玦連夜進宮探望,也都是秘密進行的。

承龍殿外無聲無息,岫離見我和蕭玦來了,趕緊帶我們進入內殿,一路上也順便解釋了情況。

“陛下執著不宣揚此事,如今陛下又昏厥得突然,二皇子又在禁足期間,奴才想著總不能這麼幹等著,才私自做主通知了侯爺與夫人。”

“外祖父不願宣揚是何意?”

我停下腳步看著岫離,他欲言又止,只說了一句他已經逾越了。

我不再多問,可心中也有了答案,就算我不想也不敢想,但我必須得接受一個事實,徐淩老了,病了,甚至病得嚴重。

室內的燭火昏暗,像是刻意在隱藏著深夜的突發狀況。

幸運的是,徐淩已經醒了,半靠在床榻上喘著粗氣,我走近他,他轉過頭來略帶怒意得指責岫離。

“都說了我沒什麼事不要驚動人,你倒好,把他倆都叫宮裡來了。”

岫離低下頭沒說話,我吸了吸鼻子,坐于徐淩的床邊。

“若不是岫公公,外祖父您還打算瞞我們瞞到何時?”

“哪有那麼嚴重……”

“太醫說您的身體操勞不得,之前就在咳血,今日又是昏厥,若是……”

接下來我不敢再說下去,徐淩也沉默了半晌。

“人終須一死,那些人口口聲聲喊著萬歲,可誰又能萬歲?朕只想在有生之年,還能做點什麼,就盡量去做。”

“越兒,如今看你與蕭玦恩愛和睦,朕也放心了,朕知道,你也怨朕對你二舅舅和司馬翎那丫頭的事做得太絕,可越兒,朕只想你們之後的路好走一點。”

“外租父……”

徐淩英明的一輩子,我相信,他的決定也自然是英明的,我也明白他的用意,可人總是多情的,有時候明知道某些選擇不明智,卻也不管不顧的想要去做。

“好了,別擔心了,回去吧,等到了合適的時機,朕會將你二舅舅放出來,這幾天,朕也會好好休養片刻。”

“走吧,走吧,別讓人懷疑了。”

徐淩推著我搖手,招呼我趕緊出宮,我看著他日益蒼老的面容,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轉過了身去,與此同時,蕭玦也及時攬住了我的肩,讓我在他懷裡小聲啜泣。

徐淩如約讓自己放了假,連著幾天沒有上朝,眾人雖有疑惑,但想著徐淩身子向來健朗,也沒多想,就隨著一起放起假來。

因為有了徐淩一事的變故,我總藉著各種理由入宮去看他,一時竟忘了僕固如嘯那封信的事。

而隨著北夷的人馬走後,我抽空與他說了之前得知的線索,卻不想我就那麼一提,他就明白了這些嬌奴存在的意義,而之前蕭玦一直讓羽剎私下查的北夷細作,似乎也坐不住了。

在被冷落了許久後,又逢我近日老進宮,待在府裡的時間少了,她們也打起了蕭玦的主意。

每次蕭玦都能在府上遇見各種偶遇的小戲碼,蕭玦也不責怪,多是順著她們的意搭兩句腔,別人不知道,可我清楚著,這是蕭玦擅長之術,一張假笑的臉俘獲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我時常都能被蒙騙,我且如此,她們又如何能招架。

自然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殊不知,她們那些盡力表演的小心思,在蕭玦心中,只是實行排除法的根據而已。

每到晚上,他都會拿著長堯統計的人名一遍遍過濾篩選,選到最後,也就只剩下兩三人,當然,他挑選的目標也很明確,嫵媚明豔的剔除,天真活潑的剔除,憑著線索,也就留下了我見猶憐的嬌弱角色。

我看著他勾畫好的那三個人名,我是沒什麼印象的,不過既然有了小範圍的目標,那就好辦多了。

至此,我和蕭玦深刻分析起了這類的女人善用的手段。

“話本子常寫了,這類女子看上去柔弱無骨,又最是嬌弱可憐,但又最擅長挑撥是非,更會利用自己的長相裝可憐以博同情。”

我根據自己看話本子的經驗提出,蕭玦又補充道。

“而且最擅長選夜深人靜或是令人動情的時候展現自己的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