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聲問旁邊的星宇,我注意到,星宇對女人突然發病的事也有點驚訝,可恢複的很快。

“之前查過,可什麼也沒查到,當初我去盛芽城查當年的煙火管事,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許多人已經不記得了,他們說歷來的煙火盛會都是承包給煙火商人的,而九年前承包那場煙火的商人,已經去世了好幾年,家人也不知蹤影。”

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越發好奇起那個女人。

“對了,在回來的路上,章崎特意告誡我們不要讓她碰火,有一次她路過了鐵匠鋪,在鐵匠鋪前看了一會,看到鐵匠打出火花時也發了一次瘋,不知道是不是和當年的事有什麼關聯。”

“有意思了。”

看著逐漸平複了心情的女人和一臉緊張的章崎,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再打擾下去的感覺。

“我改日再來找你,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還有那位……”我想了想,喊夫人好像又不合適,喊姑娘她也算不上了,喊姐姐的話,還是別了……如此,竟一時犯了愁。

“她叫祝蓉,花開滿芙蓉的蓉。”

章崎看出了我的難處,隨即接下了我的話,我不由一怔,這倒有趣,祝蓉諧音祝融,是火神的名字,想來她的父親是想讓她們家得火神保佑,只嘆可惜,保佑稱不上,如今還得了瘋病。

“回頭我會請大夫來給這祝蓉姑姑看看,今日就告辭了。”

說罷我點了點頭往小院門口走去,章崎此時手上也不得空,祝蓉還在倚著他抽泣,他向我點頭行禮後便幫祝蓉清洗了滿是陶泥的手,又扶著她回了屋內,我側眸看著相依的兩人,總覺得若是我對祝蓉下手來逼問章崎配合會不會不太仁道。

“喵”

正在我做道德掙紮的時候,不遠處卻傳來了一聲貓叫,我隨著聲音看去,只見小院的牆頭上不知何時趴著一隻白貓,它懶懶散散得伸了個懶腰又舔了舔腳上的毛,趴在那看著我。

陽光正好,映著牆頭希希散散的花瓣,再配上一隻慵懶的貓,倒是有幾分詩情畫意。

那白貓甚是好看,脖子上用紅綢繫著一個鈴鐺,一雙瞳子黑白分明,就是毛有些雜亂,不知去哪瘋跑了,如此一看竟和章姑姑養的那隻貓有點像,不同的是,章姑姑的貓沒那串鈴鐺。

“喵嗚”

那貓似乎不怕生人,沖著我又叫了一聲。

“這貓和章姑姑養的那隻真像。”

“可不是,不過貓幾乎都長得差不多,章姑姑那隻貓可懶了,白日就躺在房簷上曬太陽,這只看著要活潑些。”

星宇也看著那隻貓接話道,我一想到前些時日,那貓老是叫春,就忍不住得想笑,牆頭那貓卻是真通人性一般,以為我在笑它,沖著我叫了一聲就躥進了巷子裡跑了。

“這貓,還耍性子了!”

星宇看著那貓兒一溜煙得跑了不由嗤笑,我只得搖了搖頭,推開門繼續走,驀地想起臨走時金鈴鐺的話,偷點心的小貓,粉紅的薔薇花叢……

我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別院裡的綠植,除了藤架上纏繞的紫藤蘿,院子裡並沒有別的花,再看那隻白貓待過的地方,粉紅的花瓣只停留在那一處,倒像是貓兒身上抖落的。

“夫人?怎麼了?”

星宇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蹙了蹙眉,搖頭道了一句沒什麼,便隨他出了門,無人的巷子,路邊偶有幾盆迎客來,再無其他,空蕩蕩的巷子,有幾分悽涼。

“星宇,回頭找個大夫來吧,別讓人知道了。”

“是。”

是夜,我望著小院中修剪整齊的粉薔薇,絢爛得如天邊的紅霞,心頭有些亂。

我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最近想得有點多了,轉身正想叫上蕭玦去看月亮,就瞧見陶珠正哼著歌在那擦花瓶。

我蹙眉,看向窗外,眨了眨眼睛再往回看,陶珠依然在那,不過她已經放下了原來的琅玉花瓶,轉而拿了一個白釉的擦拭。

“你出來啦?”

陶珠只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便繼續哼著歌忙手頭的事,頓了頓又道:“什麼叫出來了啊?我又不是去吃牢飯。”

聽她那麼一說,我才拍了拍嘴笑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把自己關房裡了?”

她聽言,先是嘆了口氣,又笑道:“幫小祖宗抓賊唄,他不叫別人,就知道叫我,我呢,就受不了他那張甜嘴,連哄帶騙得被拉了出來,藉著公假想多睡兩天都不行。”

我笑了笑,心道果然還是金鈴鐺厲害,又詢問:“那賊抓到了?”

“沒有,我和他在那蹲了一下午,腿都要給我蹲麻了,貓毛都沒看到一根。”說完,她又無奈道,“我就想著反正也出來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前些日子吃得我都長胖了。”

“誒,你想什麼呢?我進來了你都沒發現,侯爺叫我別打擾你,我就沒叫你。”

之前還想著除了蕭玦,我如今都沒人說體己話,正好陶珠來了,我趕緊將她手上的抹布放下拉住她。

“你說章姑姑為何到了出宮的年紀還不歸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