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一直渾渾噩噩的,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甚至有那麼幾秒不知道自己是誰。

木槿待她清醒些,將事情大致說了。老闆娘瞠目結舌, 真當是天方夜譚一樣。

木槿問她,鬼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老闆娘搖頭, “我不知道, 每隔一斷時間,我婆婆就逼著我吃難吃的東西, 很惡心,我要是不吃,我老公就打我。”

老闆娘的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一說起老公,她的臉色就有幾分黯然,“我因為有癲癇,又無法生育,嫁不出去, 我媽就託媒人把我嫁到很遠的地方。那時候我老公還是個廚師, 因為跛腳娶不到老婆, 他見我長得漂亮,就同意了。

結婚後,我的癲癇發作了,他才知道我有病,又過了一年, 沒有孩子,我老公就帶我醫院檢查,醫生說我不育,我老公很生氣,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經常打我,還說受騙了,要找媒人算賬。

可是後來有一天我老公對我的態度完全變了,哄著我吃東西,他說是藥,吃了病就好了,我不想捱打,就吃了。……可我不知道是那種東西啊。”

老闆娘捂著臉哭,想到自己吃了那麼多惡心的東西,她就想吐。

看來她也是不知情。

木槿和小青送她回去,老闆娘一直很沉默,到了野魚館,她們看著她走了進去。

……

深夜,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在醫院的長廊裡,皮鞋聲嘎達嘎達的。他走到重症監護室前,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

病床上躺著吳敏達,戴著氧氣面罩,臉上有幾處擦傷,都結了痂,旁邊的監護儀器單調的響著。

那人在床邊坐了下來,盯著吳敏達看。

突然吳敏達的眼睫毛輕顫,睜開了眼睛。

“醒了?”那人好似很詫異,語氣裡又帶著一點兒幸災樂禍,“不過,很不走運,我得送你上路。”

吳敏達吃力的張了張嘴唇,那口型是——師父。

那人桀桀地怪笑起來,“這是為師送給你的最後的禮物。”他摘下氧氣面罩,在手裡把玩,面罩上的氧氣噴到手上癢癢的。他就那麼看著吳敏達掙紮,猶如欣賞一場好戲。

吳敏達不甘、憤怒、疑惑,最後都歸於平靜。

那人把氧氣面罩重新給吳敏達戴上,還把他的頭發撫弄好,“走也要走的清清爽爽的,就跟我教你做的道具一樣,呵呵。”

他站起身,滿意的看著吳敏達的靈魂從身體裡飄出來,出手如電,攥住了他的咽喉,“想去找她嗎?沒有機會了。”只見他的手上發出一道藍光,將吳敏達的靈魂捏的粉碎。

他拍拍手,整理了下慄褐色的頭發,“我不喜歡亂糟糟的。”

……

陶如仙送木槿和小青去機場,本來定的昨天的機票。臨走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吳敏達死了,兩人急忙趕過去,本來想幫忙處理下吳敏達的後世,到的時候慄褐色頭發的帥哥已經在弄了。

相互介紹過,才知道他是教吳敏達做道具的師父,叫宋清九。

宋清九聯絡了殯儀館,又打電話給吳敏達的老母親,只說吳敏達的情況不好,要她趕緊過來一趟,還給她定了火車票,到了去火車站接她。

見他如此盡心盡力,兩人也幫不上忙,便離開了醫院,現在去機場已經來不及了,只好改簽到第二天。

剩下的時間裡,小青提議去野魚館看看。

木槿也好奇老闆娘怎麼樣了。

很不巧,野魚館歇業一天,旁邊的店主說老闆娘昨晚上吊自殺了,老闆在家處理喪事。

木槿和小青具都是一副震驚的樣子,怎麼一晚上死倆?

店主嘆氣,“瘋了好久了,前些日子老闆還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還真是一語成箴。”

可她明明好了啊。

倆人只能在大街上晃,小青不死心,非要去看看,可人都死了,還看什麼呢。木槿不想去,小青要她等著,自己去看。

木槿便先回了酒店,囑咐小青只看看就回來,別亂來。

其實在酒店也沒啥事,拿出手機想給炎彧發微信,發過去又撤回來,他在拍戲,還是別打擾他了,又上微博,有人私信她,訊息是兩天前的。

【大師,你們昨晚是不是在z市的影視城裡直播?我就住影視城邊上,那個女的我也見過,她老公開野魚館,是個瘋子。】

木槿大驚,沒想到矇住了老闆娘的相貌,還能被認出來。

【你知道老闆的腿怎麼瘸的嗎?是小時候從三樓掉下來摔的,還是他媽把他推下去的,我們都說她媽是瘋子,討了個老婆也是瘋子,不過他媽去年死了,我媽去參加葬禮回來說,不是自然死亡,脖子上一道勒痕,不是上吊自殺,就是被人勒死的。】

往下還有條資訊,剛剛發的,【哎呀,老闆娘也上吊死了,他們一家子都是上吊死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