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沉默間,程一又問了句。

雲深回神,抿唇:“不為什麼。”

程一凝視他,轉筆的動作停了。

片刻後,雲深聽到她將筆放在桌面。

她直起身來,朝他湊近幾分。

她的唇瓣停留在他耳畔不遠處,她壓低聲音:“我不管你經歷過什麼,但雲深,逃避永遠是懦弱者的行為,你不能這麼下去,你得為自己,活下去。”

為自己,活下去。

波瀾不驚的語氣,卻在他心口激起萬丈波濤。

很多人怨過他,恨過他也喜歡過他。

卻從來沒有人看懂他。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麼一句。

他一直活的渾渾噩噩,用鏈條把自己捆在監牢,沒想過出來,可有一天,有一個人對他說,你不能這麼下去。

就好像是泥潭外,有人伸過一隻手來。

她想救他出來。

只要抓住那隻手,他就能出去。

很久之後,或許也沒有很久,他輕輕的抓住了那隻手。

不想拒絕她。

她說的,他曾渴望過。

......

認真聽課一整天,除了更累,並沒有什麼卵用。

晚自習時間,所有人都在埋頭做作業,整個教室都是簽字筆劃在作業本的聲音。

雲深半趴在課桌上,盯著課本發呆。

而手邊的作業本上,空白一片。

他扭頭看程一。

程一的各科作業早已寫完,拿了一張紙,不知在寫什麼,寫寫停停。

他看了幾秒,拿筆撩了一下程一垂在臉側的劉海。

發絲掃過臉側的感覺有些癢,程一筆尖一頓,扭頭。

“在幹什麼?”雲深壓低聲音。

“沒什麼,下自習說。”

“我現在就想知道。”

“......”

程一看了一眼前面扭過頭來對她擠了一下眼睛宋韻,義正言辭的對他說:“現在在上自習,不要說話,你不學習別人還要學習。”

“......好吧。”

雲深重新垂下腦袋。

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課後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