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叫濤哥的男人一腳一腳的踹過來,胸口,腰上,腿上......

他像是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他身上。

雲深沒有反抗。

反抗不了。

也不想反抗。

這種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疼,讓他的心口的疼似乎減輕了些。

那些加諸在他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的來罪孽,終於在此時此刻像是得到些許解脫。

他閉上眼,身體順著牆滑下去。

呼吸裡漸漸彌漫起血腥的味道,而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

他的身體,輕的像是快要不存在。

就這麼消失也挺好吧。

根本沒有人在乎的。

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死。

連至親都這麼覺得。

他這樣的人。

死不足惜。

他勾起唇角,竟然有些想笑。

可卻有什麼濕潤的東西,順著眼角流下來。

朦朧間,他聽到有誰在頭頂試探的問:“濤哥,好像快沒氣了......”

然後,那些砸在他身上的重力不見了。

後勁兒一股腦湧上來,刺得每一寸肌膚都撕裂一樣的疼。

紛亂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須臾消失的幹幹淨淨。

他掀起沉重的眼皮。

沒人了。

空蕩蕩的小巷,只有他一個人。

最後一絲餘暉斂去,頭頂的天氣似乎變得陰沉,有灰塵揚起來,夾雜著垃圾的酸腐味兒。

起風了。

起初只是刮的頭頂的樹葉嘩嘩作響,再然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連衣服都在獵獵作響。

風裡裹著濕氣。

怕是要下雨了。

可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只睜了一雙眼,無神的盯著對面斑駁的牆壁角。

下面裂開了一條縫兒,牆皮支了起來,卻搖搖欲墜的沒掉下來,露出裡面黃色的水泥。

那裡面,爬著一隻小蟲。

一直往裡鑽,一直往裡鑽。

卻永遠鑽不出那個縫隙。

像是被禁錮在了裡面。

像是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

他看的像是出了神。

忽然,一滴水珠砸在了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