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打的吧。

這人也真是厲害,開學第一天就以這樣的方式讓學校師生都記住了這個響亮的名字,雲深。

她在這名字在嘴裡默唸了一遍,想起曾經學過的一句詩。

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他這個人倒是同這句詩一樣,有些讓人看不懂。

她又盯著他的掌印和那圈青黑看了一眼,他的面板太白淨,那樣的傷痕在他的臉上明顯到突兀。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大概是跟見到路邊流浪貓受傷一樣的自然而生的同情心。

程一好心道:“放學後你可以去食堂買個雞蛋,拿來消腫祛瘀挺管用的。”

她看到雲深的肩膀動了一下。

須臾,他轉過頭來,靜靜的盯著她看。

探究的眼神,看的程一渾身不舒服。

她把筆有些用力的放在桌上,站起身來:“不要再自以為是覺得我在討好你,我只是看在你大方沒讓我還錢的份上好心提醒你。”

她一路朝前排走去,沒有回頭。

直至看到她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來,他才緩緩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桌面的那枚紐扣上。

紐扣的邊緣折射了陽光,金屬的冷染上幾分暖。

幾秒,他將那枚紐扣拿起來,放進了褲兜裡。

......

程一剛剛坐下,宋韻的腦袋就探了過來,目光清明的像是喝了兩瓶風油精,沒有半點睡意。

她賊兮兮的戳戳她的胳膊:“小綿羊,你跟雲深挺熟?”

“不熟。”她頓了一瞬:“只是去還他的紐扣。”

“喔。”宋韻悄悄的轉過腦袋去瞄了一眼最後一排懶洋洋的男生:“你不怕他嗎?聽說今天上午他跟個瘋子一樣,把人往死裡打,他該不會是有暴力傾向吧?”

暴力傾向?

程一腦海裡浮現出他趴在陽光裡孱弱的模樣。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並不壞。

可她總不能跟宋韻說她覺得雲深這人骨子裡挺弱的。

誰信呢?

半晌,她攤開英語卷子:“是不是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不去招他就是了。”

......

最後兩節課依舊是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下課鈴一響,班裡的學生爭先恐後的跑出教室,一路朝食堂奔去,企圖提前佔個位置,場面之壯大,猶如一萬頭草泥馬狂奔在草原。

雲深沒急著走,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慢吞吞的從座位上起來,往外走。

還沒走到校門口,就看到校門外的梧桐樹下,站了三五個痞裡痞氣的人。

衣服不會好好穿,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帶著刺青,嘴裡還咬著煙。

為首的是徐飛,他鼻樑上的那塊兒白紗布有些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