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痴佳人置辦新宅 請媒婆簧舌巧語(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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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魅兒莞爾一笑,這才掩門離開。
這一笑,登時又把林少亭撩得渾身麻癢,恨不能拋家離舍,廝跟了去。佇立良久,方閉門恍然爬上床榻。靠枕斜身呆了會,瞅東日已透紗窗,遂喚來王三,更衣洗漱完畢。照舊裝模作樣的誦讀功課,敷衍眾人耳目。乃過午膳後,又閉門睡倒,細細遐想那纏綿呢喃時的情景,真是恍若幻夢,如痴似畫。
林母雖已有所覺察,但未得其詳。又聞兒子吩咐王三置辦宅院,亦不加阻攔,欲以此探明真相,看兒子究竟何為。
林少亭心上有事懸結,晚飯也沒吃幾口,便託詞用功,又在書房焦心的捱到一更。便點著油燈石燭,坐在竹椅上合計:“娘子昨個說一更天就來,如今梆篤已過,為何還不見行跡,莫非又因天黑路遠,耽擱下來了?”想罷,摸黑一步步走到院子當中,仰首望月聆聽,四處除卻啾啾的蟲鳴鳥啼外,靜悄悄的一點風絲也沒有。便嘆息一聲,欲抬腳迎向府門外。
有霖江南《相思》曰:
幾回回與卿會亭廊,執手相牽月上牆,卿思君意,濃濃與天長。
歌盡桃花詞,舞罷羅帳香,俏容羞紅沉魚,軟語慕煞鴛鴦。
蝴蝶為侶化做傘,斷橋湖畔塵緣結。
怎奈何?怎奈何!
搖翠殘紅披衣裳,夜風蕭蕭燭淚黃!
卿在江東君在西,好夢亦驚枕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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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身後有人悄聲言道:“公子!”
林少亭旋迴頭旋發問:“娘子,是你來了麼?”
只見月光下立著一位烏發似漆,肌膚勝玉,美目流盼,宛如雨露下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千嬌百媚,不是胡媚兒還有誰。
林少亭疾上前,牽住她的手引進書房。
遂鋪被滾褥,耕雲播雨。
事畢,胡媚兒枕臂言道:“公子,似這樣偷來偷去,何時有個了局?依奴婢之見,莫如你託個能言快語的姑婆,與我媽媽前去疏通,倘若爹依從,豈不更妙?”
林少亭遲疑道:“待我先稟明母親,哄得她老人家同意才好。自爹爹突遭不測,家母含辛茹苦,將我教養,也不知她能否應允!”
胡魅兒聞聽,拂然道:“公子之意,奴家也明白了。必嫌我是小門小戶人家女兒,配不上深府公子,有辱與你。既如此,咱們開交便是。”說著話,用纖纖玉指在他額頭上一戳,秋波內下起珠雨來。
林少亭就床被上慌忙一跪,並指天浩然曰:“倘若我林少亭有半點欺心,無時不思量娶小姐做妻,即把我天誅地滅,打入十八層地獄,永受那油鍋煎熬……”
胡魅兒急用手輕掩他的嘴,含笑道:“發這般的毒誓作甚,奴婢信了你就是!”
林少亭就勢捉住她的皓腕,言道:“新府宅院不日便置辦妥當,娘子與媽媽且先搬來安居。那時小生即稟告家母,探觀口氣。她若依允,大家好商量著做。若是不應,小生自有說道。”
胡魅兒聽罷,將身子向懷中一傾,用手纏住其脖項,嘴對嘴低低的喚了聲:“就依公子!”遂捲起一條軟軟舌瓣,連根兒都送在口內。
林少亭歡喜不已,渾身都熱癢起來,吸住極力吮咂,恨不得吃在肚內。
雙人二赴巫山,直至佛曉方依依作別。
未及半旬,新宅府院修繕完畢。
胡媚兒得知,即令一個三百年黑狐,幻成其母,下人與丫鬟們,亦皆由同類變化而成。闔家老小,一併搬入其中。
翌日,林少亭便起了個大早,至寢室請安,躊躇再三,將與胡媚兒私約,道與母親。即惶恐不安的,立在一旁等信。
孰料張氏聽罷,便道:“兒如今已逾弱冠之年,萬事皆可自主。林家雖已破落,然究竟是大戶人家,倘果真鐘意誰家女兒,需得三媒六聘才好。如此,且教王三相請媒姑商議。”
林少亭大喜,遂走到堂屋,喚來書童王三,吩咐速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