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江南賦曰:

閣簾雨綿綿,

炊煙潺潺。

黃梁不知身是客,

絲衾難去三更寒。

半掩孤歡。

獨自酒懷空,曲未殘。

柳枝月上竟闌跚,

無盡相思。

心牽夢繞情不禁,

別時容易見時難。

咫尺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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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雲雨之歡、惜惜作別止,接連數日,不見胡媚兒前來私會。

林少亭如坐針氈,惶惶不可終日。這晚匆匆用畢晚膳,依舊呆坐書房內蹉嘆。

忽聽‘吱呀’微響,門內立一佳人,俏盈盈言道:“公子,怎還不安歇?”

林少亭急起身向前,深施一禮,顫聲道:“小娘子,自別數日,不嗅芳蹤,可想煞小生也。”說罷,伸手將其摟住。

胡媚兒故作忸怩掙紮數下,便偎懷笑嘻嘻言道:“你想我作甚?莫非缺少個鋪床疊被的丫鬟麼?”

林少亭再無別語,抱起緩緩放於臥榻之上,便欲熄燈掩燭,共赴巫山。

胡魅兒忙嬌聲道:“慌什麼,你既要如此,也需把門拴扣上,教人瞧見像什麼話。”

林少亭聞聽,忘履如飛似的跑去,把門閉個嚴實,遂轉身寬衣解帶。

直把胡魅兒弄的言不得,動不得,相似撲了火的糖人兒,這廂正起,那邊歪斜。

乃至東方白曉,二人方相擁而臥。

林少亭又摟住香項,連連吃了幾個唇,言道:“煎熬數日,至今才心願得償,娘子若憐小生一片痴心,明晚務必請早些來,我吩咐下人將食物搬入書房,片刻不離的在此等候。”

胡魅兒螓首輕摩,柔聲道:“公子情重,吾焉能不知。然奴婢家居甚遠,如此終非長久之計。”

林少亭點頭言道:“娘子所言極是,小生已吩咐下人,與鄰處商兌宅院,不日即修整妥當。”

胡媚兒遂掀被理衣,旋走旋道:“待彼時小女子便可與公子長相廝守,身影不離了。”說著話,輕抽門拴。

林少亭輕捏其衣袖,垂首戀戀不捨。

胡媚兒遂嫣然笑曰:“亦非生死難期,何故如此,請公子好生養息,捱到夜深人靜,奴婢自前來赴約。”遂邁抬金蓮,款款而出。

行至府院大門前,回頭看來

只見林少亭仍在那邊,露著半截身子,在目不轉睛的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