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機緣巧異地安居 宿命定朝思暮想(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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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女子惑然笑問:“姐姐今日下山,從何處掠來這等俊俏男子?看汝眸含春色,顏放紅暈,定有情深意長,遂心如願之事。不然,何以如此?如有甚麼奇遇,可否對姐妹們說來聽聽?”
葉惜蓮聞聽,面容含羞,咯咯笑道:“眾姐妹眼力甚好,真是有什麼事也瞞不住你們。我以為此次禍事難以躲避,不想機緣相湊。我實對妹妹們說罷,今日我下得山去,正彷徨之間,忽見茅屋之中,先來了位趕考書生,觀之似是菩薩大士所指之人。我進去剛欲相問,不料那靈山野狗精追來,胡攪蠻纏,擾了好事。緊接著又來一主一僕,我見那主先天真元充實,後天栽培堅壯,滿面紅光一團秀,真是修煉難得的金丹至寶。況生得品格端正,體態風流 。因此,我便上前搭訕。誰知此生更自多情,被我三言兩語,說得他毫無疑心,約定日後相會。”
中有一玉狐說道:“姐姐,咱們已經修煉了七七四十九年,還有餘載就可永為人形,你且不可為了他毀了自己的道行!”說著,伸手指了指躺在內室床上的金雨良。
葉惜蓮心頭微顫,嘆息道:“若天意如此,我能如何?是緣是孽,看造化吧。”
旁有灰兔精岔言道:“小姐不必煩惱,捱得明年秋來,待你修煉圓滿,一切皆可隨意。”
葉惜蓮頷首道:“妹妹之言不錯,姐姐幾乎忘卻了。”又把茅屋之事,從頭至尾講述一遍。
眾女人聞聽,皆大歡喜。齊聲說道:“姐姐若得此人朝夕相會,慢慢盜取他的陽氣,從此不愁位列仙班,成就長生神體!這也是姐姐的福緣,方遇此良機,實可喜可賀也。”
葉惜蓮也興奮不已,遂吩咐丫鬟:“今晚正值中秋月圓,爾等速速備來筵席,容姐妹們用膳完畢,吸納精華修煉。”
丫鬟們點頭應是,頃刻間便端來許多佳餚美味擺滿客廳大堂。
眾女人紛紛就座,推杯換盞。
葉惜蓮酒席上說道:“咱姐妹們少說也修煉了個百八十年的,莫辜負這大好時光。大家開懷暢飲,盡興方止。”
大夥有說有笑,轉眼間玉兔自東升起。不大會,眾人皆含幾分醉意。
葉惜蓮心機重重,席間敷衍了事,待眾人用膳完畢,辭別離開。她急忙收拾停當,走出院落,縱身來到府邸後面的青山高頂之上,對皎月先三拜九叩,然後盤腿打坐、閉目張口,吸取明月精華。
兩個時辰後,又跳入清泉潭水中,仔細的洗淨身體,抖落白色皮毛上的水跡,仍化成美女,直向房內走去。
此時金雨良已經蘇醒過來,正恍恍惚惚的坐在書桌前。
葉惜蓮緩緩來到門前,唯恐嚇到他,不敢冒然闖入,探身俏目往裡瞧看。
屋內除了油燈數盞,搖曳忽閃,偶然發出輕微的燈芯裂爆之聲外,靜悄無聲。
只見金雨良手託下顎,在那書案之旁發愣,時而皺眉,時而搖頭。
葉惜蓮藉助燈光,不由得心生愛憐。見他比在茅屋之中初遇,更多添了幾分豐採。
怎見得,有詩為證:嬌娘俏立檀木門,水眸偷看屋中人。似驚似呆發長嘆,若醒若幻夢難分。
葉惜蓮心神悸動,又仔細窺探:忽閃的油燈更將他之風流襯起,頭上素巾裹,正中翠玉鑲,烏發密密遮頂,俊容淡淡憂傷。棉布生袍可體裁,青縷布邊兒略嫌窄。腰繫藍玉帶,玲瓏泛光彩,素扣系胸懷,粒粒往下排。腳蹬鑲雲履,白底輕且快,端端正正滿充足,一點兒不歪。真是如粉裝玉琢,錦簇花團 。她不覺情懷汲汲,愛意滋滋,便亭亭的立在門外,咳嗽一聲。
金雨良醒來之後,慌從床上跳起,苦思良久,實不知自己如何來到此處。
正惶惑間,有個及笄之年的少女端來酒菜。
金雨良忙作揖施禮,問道:“敢問小姐,這是哪裡?”
那少女見他喚自己小姐,也不回答,滿面含笑的擺好酒菜,道了個萬福姍姍而去。
金雨良只好待少女離開,把自己的行李物件收拾妥當,準備辭別主人,繼續行路趕考。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
少頃,少女又進來收拾餐具。
金雨良忙拉住她的衣袖問道:“小姐,你家主人可在?”
那少女唬得一跳,忙笑道:“奴婢才不是小姐哩,小姐出去了,公子請稍安勿躁,小姐即刻就來。”
金雨良皺起眉頭,又問道:“我身在何處?怎麼到的這裡?”
少女只管垂首含笑,不言不語。
金雨良摸不著頭緒,搖搖頭喃喃說道:“奇怪,我怎麼像在夢裡一般?”
少女眨眨眼睛問道:“莫非飯菜不合胃口,公子想吃甚麼,盡管說來,奴婢好去做來。”
金雨良連連擺手,說道:“不勞姐姐費心,你只需告訴我,你家小姐什麼時候來就行,在下還要趕路。”
少女扭身看了看外面黑夜中的天空,回道:“差不多就要回來了,公子稍候。”說罷,將殘羹剩飯放在託盤上,端起來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金雨良一人在房內坐立不安,踱來踱去。不大會,走出書房,去往大門外,向遠處的山上望了一會。複又回到書房,坐在桌前納悶。想不辭而別,但恐黑夜之間,蒼苔露冷,鞋弓襪小,難以行走。又怕被那少女看見阻攔,主人不見怎好相辭。於是心中懷著狐疑,思慮盼望。好容易挨至雙更後,仍無人影。無奈,只得昏昏沉沉的趴在書案上,在那裡發呆。正百般聊賴時,忽聽有人咳嗽一聲,忙起身問道:“主人回來了嗎?”
葉惜蓮方蓮步輕移,進前悄聲道:“勞煩公子久候了,因有事外出,恕奴來遲,萬勿見怪。”
金雨良此時正在翹首以盼,陡聽一派鶯聲俏語傳入耳中,猶如枯苗望雨,遂邊朝發聲處瞧去,邊說道:“無妨、無妨。在下還未謝主人的好意,怎敢……”這一望不打緊,直看得他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