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兩眼一黑,癱了……

眼看老三暈暈乎乎,左手掌腫得跟千年何首烏似的,黑得透明。若是毒血蔓延到心臟,任彌勒佛轉世也難救了。唐兵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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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烙鐵頭其毒無比,能破壞血液細胞組成,造成粥樣病變,兩小時就可致命。與之相比,聲名狼藉的五步蛇、金環蛇什麼的都是浮雲。當年,蛇醫陳遠輝被莽山烙鐵頭咬了手指頭,當即揮刀剁斷其指才保住一命。

唐兵趕緊撥打老顧的電話,想讓他抓緊送蛇藥來。誰知道半天沒撥通,居然沒有訊號。

這下真的慘了!唐兵急得腦門抽筋,搓著一雙渾厚的手掌沒了主意。他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逮住那條毒蛇,把它碎屍萬段。

老三體內燥熱無比,血脈裡似乎有無數粒燒紅的鐵星子在滾動,非常有質感。

“繩子……”老三艱難地呢喃,眼睛快要翻白了。

唐兵沒聽清,忙俯身下去,“你說什麼?”

“繩……子……”老三眼睛翻白了。

唐兵這下聽清楚了,一巴掌把自己的臉都拍腫了。怎麼把關鍵的一茬給忘了?手忙腳亂地解下老三的鞋帶,將其手臂紮緊,阻止毒血上行。然後,背起老三拔腿就跑。

為今之計,只能背老三儘快出山趕到森林賓館,上停在那的二手路虎去莽山管理局醫院。那樣,興許能救他一命。

唐兵揹著老三在山路上疾走,踩得石板路噔噔作響。到底是習武之人,體質非同一般。

老三開始說胡話,進入了譫妄狀態。

唐兵清晰地感受到老三身體的熱度,全身上下跟一團燒紅的木炭一樣。他憂心忡忡,這樣下去,即使救活了一條命,恐怕也會把腦子燒壞,變成鐵桿腦殘。

想著以後老三咬著指頭,嘴裡流一串列埠水,傻乎乎地跟自己要葫蘆串吃,唐兵不禁悲從中來。

半個小時後,唐兵的步子漸漸慢了下來,他已經氣喘吁吁,整個肺都要爆裂似的。必須在兩小時之前趕到醫院!他反覆告誡自己,咬緊牙關不讓腳步停下。

剛拐過一道彎,斜刺裡突然撲來一道黑影,唐兵收腳不住,摔了個狗吃屎,老三也滾落在一邊。是一條大黑狗!

這一跤把唐兵最後憋足的一股勁給摔得七零八落。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顧不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慌忙爬起來將老三扶靠著旁邊一株樹幹。

這會功夫,老三渾身熱得燙手,整個手掌又腫又黑,像一隻剛出水的烏賊,左臂也腫得紫紫的泛光。

旁邊是小溪,唐兵奔去溪邊捧了好幾口水喝了,又扯出毛巾去浸溼了,給老三擦臉、擦身子降溫,反反覆覆……

忙亂間,“旺旺,旺旺……”那條大黑狗復又奔來,在老三身邊嗅來嗅去。

“大黑。”一聲破鑼似的話音傳來,大黑狗搖頭乞尾乖乖去了。

定眼看,一個身著瑤裝的六旬老頭坐在前面路邊。他身著對襟無領的短衫,下著青藍色長褲,腰纏粗花布帶,頭纏雙角頭巾,肩上斜挎一個沉沉的黑布袋。

老頭起身走過來,他個頭矮小,吊梢眉下一對三角眼發出寒光。他邊走邊抽出別在腰上竹煙桿,裝上菸絲點燃,蹲在老三旁邊吧嗒吧嗒抽了起來。竹煙桿足足有半米長,黃中帶黑,很有滄桑感。

老頭抽了幾口煙後,看了看老三被蛇咬的傷口,“是小青龍。再過一個時辰就沒救了。”

從前用銅壺滴漏的方法計時,把一晝夜分為十二時辰,一個時辰是兩小時。如今,鄉下還有地方沿襲這種說法。

唐兵臉上開始五彩繽紛,“那不是莽山烙鐵頭,是小青龍?”

“人家叫莽山烙鐵頭是人家的事,我們瑤人只管叫小青龍。”老頭慢條斯理地說。

看來師父所言不虛!唐兵心裡一陣翻滾。到手的靈藥從自己的手裡溜了,還害得老三危在旦夕。這是什麼事啊?

他從老頭從容的神色裡看見一絲希望,低眉順眼地問:“大爺,您能治嗎?”

老頭看唐兵的眼神閃出一道寒芒,似乎能掐會算地問:“你們是來抓小青龍的吧?”

一種不寒而慄的氣息頃刻間遍佈唐兵全身,他一個哆嗦頓時矮了兩寸,腆著臉不知怎樣作答。

老頭面色冷然道:“小青龍是瑤家人的神靈,你們也敢抓?”

聽老頭話裡的意思,老三此番被蛇咬是活該遭懲罰。唐兵低頭想,懲罰貌似不該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