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篩查(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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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篩查
趙樸真吃了一驚,身旁的女官們早已上前護著她叱責道:“無禮!”“還不退下!”
趙樸真定睛看那女學生鴉髻如雲,雪膚花貌,雖然身上穿著和所有女學生一式一樣的青色學袍,綰著蓮花竹冠,卻仍顯出了非同一般驚人的容貌,只是看起來已不大年輕。她在自己記憶中搜尋了一下,揮退身旁的人,問道:“杜霜兒?”
杜霜兒面上一喜:“是,妾當初曾得先生教誨,但當初矇昧不知事,後因所遇非人,亂世之中,數度流離,漸漸知道當初先生教誨,字字千金不換,便毅然出家為道,清心寡慾,修行數年,聽說女學招學生,便將積攢數年的銀錢做了學費入學,只希望能有一安身立命之處。”原來她當初被陳家人指使,以花魁之身大張旗鼓向趙樸真求學,最後卻被黯然斥退,之後數年飄零,竟是來到了東都求學,之後赫然發現女學的發起人,正是當初羊城的嫏嬛女史,她才幡然醒悟當初為什麼陸刺史說,能做她的學生,是極大的福分。然而她羞於自身跟腳,卻也不曾到趙樸真跟前露面過,今日鋌而走險,卻是因為呆不下去了。
趙樸真微微訝然,看她語多隱晦,想是隱瞞了自己風塵女的身份,卻也不揭穿她,含笑道:“你既已明悟,這很好,卻不知如今卻有何求?”
杜霜兒微微抬頭,似是難以啟齒,左右望了望,輕聲道:“祈娘娘容我私下面稟。”
趙樸真點了點頭,花菀見狀笑道:“娘娘還有事,我也且先告辭,回去安排些事,遲些再和娘娘報到。”
趙樸真微微有些捨不得花菀,但還是點了點頭,左右女官上前,驅散了圍觀的女學生們,引到了花廳內,卻並不讓杜霜兒上前,只是引著她先搜了一輪,才讓她在中堂跪下面稟。
趙樸真問:“好了,你可以說了,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嗎?”
杜霜兒道:“娘娘是知道我當初做的什麼行當的,如今也萬萬不敢腆顏上前求做娘娘的親傳弟子,只是霜兒已經出家為道數年,好不容易尋到這一方平靜的地方,以為可以從此以後終老於此,沒想到昨日卻被教務司傳了去,說查出了我隱瞞過去,不許我在女學就讀的事,我苦苦哀求,教務司雖有些同情,也仍是說了這是禁衛軍那邊查的,並不是女學這邊能做主的,我這才厚著臉皮求到娘娘跟前。雖說當初是身不由己,聽了陳家的安排,給了娘娘算計,然而後來娘娘離去後,陳家也一連數罪並發,被官府問罪抄家,早就散了,我如今背後並無人指使,只是身世飄零,尋一個能安穩度過下半生的地方,如今外邊世道艱難,懇請娘娘再發慈悲心,解救奴這一遭兒。”
趙樸真微微有些出神,忽然想起這段時日自己宮裡似乎少了幾個小宮女和內侍,杜霜兒也不敢再說話,只是跪在下頭哀哀看著她,趙樸真回過神來道:“你先回去,我找人來問問,若你果無異心,可以留下。”
杜霜兒知道眼前這位夫人必是一言九鼎的,也不再多話,磕了個頭,下去了。
趙樸真卻叫了人來問:“如今宮裡管著這一片禁衛的,是哪支禁衛軍?上官大人嗎?”女官忙回答:“並不是,上官將軍領著的是北衙,南衙是高靈鈞將軍,上陽宮這一片的禁衛,卻是禤海堂將軍管著的。”
禤海堂?趙樸真點了點頭,吩咐道:“去請他過來,就說我有些話要問問他。”
禤海堂來得很快,幹脆利落地行禮,他卻已知道杜霜兒闖到趙樸真前的事來,因此仍然和從前一般地直截了當:“德妃娘娘是為了那花魁的事吧?那女學生我前日無意間見過,卻認得她,如今皇上嚴查宮禁,娘娘這邊更是重中之重,因著也沒查出她有什麼不軌,也並沒有勾連什麼不好的人,因此也沒直接清退,只是勸退。沒想到她不死心,倒又來擾了娘娘。”
趙樸真道:“皇上在嚴查宮禁?那這女學裡的女學生,莫非禤將軍都一一嚴查過?”
禤海堂臉上露出了個頗為奇怪的笑容:“自然,娘娘千金之體,若是放了可疑的人進來,若是娘娘有個閃失,那怕是全女學全禁衛軍都罰了,都不能平了皇上的怒氣。娘娘身邊的護衛,一律是按皇上的標準配備的,能進到娘娘跟前的人,也都是經過層層清查和搜身的,入口的食水更不必說了,從來沒有任何外食能到娘娘跟前的。”
趙樸真沉默不語,禤海堂看了她一眼,又寬慰道:“最近是查得緊一些,太上皇回來,有些小人作祟,據我所知,宮裡昨日杖斃了三十多人,罪名都是窺伺聖蹤。又有許多不合適在宮裡伺候的,年齡太大的,生病的,太笨的,也都要打發出宮,貴妃去上官麟跟前求,聽說都落了淚,才保住了一個伺候她許久的聾啞老媽媽。”
趙樸真心中一動,明白那應該就是奶孃柳氏了,原來上官筠還是將她接入了宮中,她裝作好奇道:“聾啞的老媽媽,那想來是貴妃很重視的下人了,宮裡也不在乎多養一個閑人吧。”
禤海堂道:“按之前皇上定下的規矩,不堪使役的,都要放出宮去,不過上官貴妃到底是上官麟的親妹子麼,她確實看重那媽媽,聽說還請了公孫國師為那媽媽診治的,所以上官麟最後也高抬貴手,還是將那媽媽留在宮裡了。”
趙樸真問:“上官將軍也見過那老媽媽嗎?”
禤海堂搖頭:“並沒有,咱們清查宮禁,也不能進去大肆搜查宮妃宮殿的,又不是查刺客,不過是內務司報上來合該清出宮去的宮人,咱們就督促著冊子上的人出去,貴妃不肯放人,上官將軍從小和這個妹子感情就好,自然也就算了,之前進宮時也查過的也就是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媽媽,從來沒出過院子門,不是什麼要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