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想不起來,就聽裴幾川絮絮叨叨,說道,總是這樣冒冒失失,以後如何是好。

無支月奇道,裴大人不但行為奇怪,語氣也很奇怪,怎麼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現在還沒過完呢,竟然操心起以後了,以後再說以後的,過好當下再說吧,無支月嘻嘻一笑,嬉笑道,以後,以後不是有你呢麼,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擔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裴幾川說完這話,靜靜的打量著她,無支月心裡湧出一股異樣的感覺,隨即問道,你不在了,你要去哪?難道要回懸雲宮。

裴幾川望著她清澈如水的目光,原本堵在胸口的一堆話,沒有說出來,喃喃道,我只是打個比方,你不要緊張。

無支月打斷道,不會的,你會一直都在的,嘿嘿。

裴幾川望著她,動動了嘴唇,沒有說話。

無支月想起昨夜自己夢到的事情,也動動了嘴唇,昨晚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裴幾川望著她,示意她說下去,這是我第一次做這樣的夢。

我好像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上輩子的事情,裴幾川重複道,眼神裡滿是不解。

無支月道,大家都說你是印地星君,我是封天戰神,如果真的是那樣的,那我夢到的可能就是自己是封天戰神時的事情。

裴幾川顯然對她夢到的事情,很感興趣,問道,說說看,你都夢見了什麼?

無支月緩緩說道,我夢見我騎著一條很長很大的黑龍,威風凜凜的,坐著黑龍竟然飛到了神界的彩禽院,和小童聊了半天,彩禽院的小童告訴我,今日是神界水神的大婚之日...

說到這裡,無支月瞄了一眼裴幾川,見裴幾川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於是鼓足勇氣道,娶她的仙君就是九重天上的印地星君。

這句話說完,二人都陷入了沉默,無支月偷瞄裴幾川的臉色很難看,問道,難道這是真的?我竟然做了一個真實的夢。

裴幾川動動嘴唇,待要回答,忽聽得一聲脆生生的女聲道,二位大人,原來你們在這裡啊!裴幾川心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二人抬頭望去,見枝荔邁著輕盈的步伐向著二人走來,走到跟前,枝荔發覺二人的面色有些微妙,忙道,哎呀,我是不是來的不巧,打擾到二位了。

裴幾川道,沒有,姑娘來的正好,我們正想向戲鳳大人辭行。

辭行?枝荔驚訝道,裴大人要去哪裡。

無支月也望向裴幾川,裴幾川道,我們有一些朋友至今不知所蹤,在下心裡實在是焦急,寢食難安,想盡快上路去尋找朋友。

枝荔聽他這麼說,輕輕的笑了一聲,裴幾川不解道,枝荔姑娘笑什麼。枝荔恢複神色道,我家大人已經料到裴大人會這麼說,已經吩咐了我,待二位大人用過早飯,就親自帶著二位大人去尋找你們失蹤的朋友。

裴幾川沒料到戲鳳會突然如此,他想推辭,見無支月對於戲鳳一同前往傳說中的昆侖虛,反而躍躍欲試。

見二女期盼的目光,裴幾川只得點點頭,暫且答應下來。

枝荔雀躍道,太好了,我先去回稟大人,就說裴大人答應了,你們趕緊洗漱,去吃早飯吧,聞聽月姑娘很喜歡菠菠的手藝,菠菠今早可是費了一番功夫準備呢,現在正等著接受月姑娘的檢閱。

無支月一聽有好吃的,早將沉重的夢境拋到腦後,奔回房中,就去洗漱。裴幾川見她雀躍的背影,心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想起那天的事情,帶你記憶全部恢複之時,是不是就是我們分道揚鑣之日,此去昆侖虛,註定有些事情要有個結果了。

待無支月收拾妥當,走下樓來,裴幾川已經在樓下等候,見無支月翩翩走了下來,目光中浮起一片溫柔,不知道是不是無支月的錯覺,總覺得從昨天起,裴幾川就榮升為老父親一般,看她的目光,慈祥的能掐出水來,無支月心道,難道把我當成了女兒不成,在家時,我爹看我就這種目光,這種想法讓無支月起了一層細碎的雞皮疙瘩,在裴幾川老父親一樣慈愛的目光中,無支月走到他跟前,二人伴著一起向著海上餐廳走去,戲鳳遠遠的臨窗眺望,見二人的背影中都透著登對,心裡不自覺又升起一股難的落寞,身後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正是枝荔,枝荔見大人眼神裡透著落寞,循著目光向下望去,果不其然,見到裴幾川與無支月成雙入對正向餐廳走去,心裡道,大人這是何苦,何必為了一個得不到的人折磨自己。

戲鳳忽略枝荔眼中的心疼,道,都準備好了,枝荔聞點點頭,是的,大人,按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午時一過,就可以上路了。

戲鳳點點頭,好,這次西王母的壽宴,註定要成為史上最熱鬧的一次了。

無支月與裴幾川走進上次吃飯的房間,發現琳琅滿目的食物擺了一桌,卻不見一個人影,無支月奇道,她們總是神出鬼沒的,這意思是要我們看著吃麼,說話間,裴幾川已經坐了下來,人家考慮的周到,怕你有人盯著,吃的不痛快,你不感謝人家,反而發牢騷。

無支月順勢坐了下來,聞了聞眼前的一道獅子頭,感嘆道,這香,一大早上菠菠就做的這麼豐盛,也太熱情了吧。

隨即拿起筷子,向那紅燒獅子頭發起進攻,這紅燒獅子頭也是色香味俱全,吃的無支月差點連舌頭都吞了下去,不停的說道,真好吃,我會永遠想念這個味道的。

無支月不經意的抬頭一看,裴幾川又用那種老父親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嚇得一哆嗦,夾的獅子頭一骨碌,順勢掉在了地上。

無支月悽悽慘慘的說道,裴大人啊,你別嚇我了,為啥老用那種看女兒的目光看著我啊,我長的就那麼像你的女兒麼?

裴幾川收回目光,不自在的咳咳,掩飾尷尬,這邊,無支月還在自說自話,唉,白瞎了我這顆獅子頭了,你看都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