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於風涵握著法杖的手微微一緊,空中淩亂的風向突然在半空中停滯了一秒,然後齊齊對準溫清一行人大力地吹了過去。

“再讓孫濤奪走任何一個……”於風涵抬起法杖揮到半空,直線行駛的風刃伴著沙石在人群中化身彎刀,朝著所有人掃了過去。

“我所重視的人們。”

法杖在此點回地面,一場宛如將天地連線的龍卷風包圍了所有來到顧家門前的,尊貴的,純血的,二階貴族們。

時一淩遠遠就看到聳入雲霄的沙塵暴,他前進的步伐微微一滯,他想不到現在能擋在顧家前面的人還會是誰。

“時少爺。”

未想到他剛一停下就被人發現並叫住,時一淩手裡快速化出一把短刃,轉過身朝著聲音的方向攻了過去。

“是我。”

短刃打在了石頭上,時一淩抬起頭,才看清來人。

“顧…………顧玉?”時一淩當即收手,顧玉出現在這裡時一淩並不覺得奇怪,但他現在沒有擋在那幾百人面前而是跟自己一樣站在遠處看著遠處的打鬥,這倒是時一淩沒有想到的。

“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做一個旁觀者嗎?”顧玉朝著時一淩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絲毫沒有進入他的眼眸之中。

時一淩是何等的聰明,他只疑惑了一兩秒就想通了,他深深地望著顧玉:“你是知道自己出現不出現也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有可能自己在危急時露出鹿角更加坐實顧家裡通混血的罪名?”

“現在有沒有我出現,顧家不都已經被扣上這頂帽子了嗎?”顧玉眼睛無神地看著遠處高大的顧家大宅:“我已經好多年沒有回去了,系那種出現的確只能添亂。更何況,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必須要做個了結了。”

說到這裡,顧玉轉過頭來看著時一淩:“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親自見你一面。”

“見我?”

“嗯……”顧玉看著遠處的沙塵暴,幽幽道:“哪怕是於叔叔,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擋住上百個能力者,於叔叔的潰敗只是遲早的問題。但我知道,你一定會趕上。”

說到這裡顧玉突然朝時一淩莊重地跪了下來:“我顧玉一輩子糊塗,一輩子無能,到最後也不能為任何人做出一點貢獻……只能求你了。”

時一淩看顧玉的樣子被嚇了一跳,連把顧玉拉起來都忘記了,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一臉決然地顧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大家穩住!不要被這個叛徒嚇唬住,咱們人多勢眾,這種大範圍的法術哪怕是於風涵也撐不了多久!我們現在只需要保護好自己,伺機反擊!!”

跟著一起圍剿顧家的能力者們,在經歷了最初的慌亂和無措。但是在於風涵的沙塵暴力度開始變小以後,他們當中開始有人冷靜了下來,看清了於風涵勢單力薄致命缺陷,將等待反擊的口號傳遍了所有還能戰鬥的人群之中。

“大家注意,他已經快要不行了,大家聽我倒數,我們一起反抗,將這個叛徒逆賊拿下!”此時大部分人都被地族升起來的石牆給保護了起來,當中一人突然站到了高處,朝著所有人喊道:“聽我口令,十,九,八,七,六,五……”

“對不起大家我來遲了!作為賠罪,這個先鋒,就由我來開吧!”

那人還沒數完,就聽見上空傳來鏗鏘有力不容反駁的聲音,他抬起頭只看見這人長長的衣擺。

“是誰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了?!”那人問道。

過了兩三秒,才有人恍然大悟地吼了一句:“是失蹤的時少爺,時一淩!”

“時一淩那家夥果然沒有告訴你。”沈沢笑了,幸災樂禍地看著於戰舟:“你應該還不知道……你親愛的一淩哥,無論身體還是意志力早就已經千瘡百孔了吧?”

於戰舟眼神微微一眯,沈沢所站的地方以一米為直徑燃起了一個熊熊的火圈,而他本人看起來卻十分淡定,他冷靜地近乎冰冷地看著沈沢:“說吧,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我若感覺到你有半分是在騙我……”

於戰舟話並沒有說完,這種威脅反而更讓人心驚。四周的人都被嚇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可沈沢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依舊無所謂地笑著:“於戰舟,我當初就應該直接將信換成更加決絕的話,然後把時一淩給殺了,讓你跟我一起陷入這世界最深的泥沼……”

沈沢手一抬,擋住了撲面而來的高溫火焰,手中的冰塊來不及液化直接蒸發成了水汽,在這漫天的白色水霧之中,沈沢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你若真想知道時一淩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最好把你這遺傳自火族人的暴脾氣給我收好……我也就這會兒有閑情逸緻跟你說幾句話。我若不想說了,你覺得你能用什麼威脅到我?”

這句話讓於戰舟冷靜了下來,他停下手,水霧也隨之漸漸消散,他逐漸看見沈沢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他眼前,於戰舟此時才發現沈沢說的沒錯。

沈沢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死人,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需要保護的東西,他活在世界的意義彷彿就是為了殺戮……世間的確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威脅他半分。

於戰舟暗自深呼吸了幾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只要有關時一淩的事情,他就容易失去方寸。等水霧完全散去後,於戰舟閉著眼開口道:“你說吧。”

於戰舟不知道,在他閉眼聽沈沢說話的時候,沈沢看他的眼神,溫柔至極,就像他曾經看另外一個人的那個樣子。

幾秒後,於戰舟聽見沈沢輕聲道:“你還記得六年前時一淩的那場成人試煉嗎?”

“怎麼了?”

“那場時一淩宛如炫技的戰鬥,他與那個水族法師的戰鬥的確非常精彩,不過那個水族也沒有弱到這麼不堪一擊,怎麼也能再堅持小半柱香的時間。”

“你什麼意思?”於戰舟睜開眼,眉頭微微皺起。

“我的意思是,那個水族法師,是我的人。”沈沢嘴角更加上揚了,“我在時一淩體內下了水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