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打住打住。”時一淩生怕話題又一言不合往自己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趕緊交代道:“就是你這些年變化這麼大,誰教你的?我是不是問過很多次了?你回答過嗎?”

這真的是在找話題了,誰會在意這種一帶而過的話呢?

可於戰舟竟然認真地回答了,讓時一淩驚訝的是於戰舟竟然記得他的每一次這種隨意的吐槽式問話。

“會喝酒,是四年前仿著時一淩學的;會說甜言蜜語話,是跟時一淩學的;會說話大喘氣,是跟時一淩學的;會拐著彎罵人,是跟時一淩學的;會把人騙得團團轉,是跟時一淩學的;會……會不辭而別,不是跟時一淩學的。”

聽到最後一句,時一淩微微一愣。本以為二狗在抱怨,可當他看到於戰舟毫無變化的笑容時,當他對上於戰舟滿含愛意的溫柔眼眸時,他知道二狗根本沒有再埋怨他了。

因為他的二狗,現在是一隻溫柔的狗子了。

他的,特別特別溫柔的於戰舟。

“唉……二狗你簡直是想要弄哭我,這也是跟我學的?”時一淩仰起頭平靜了一下淚腺發達的眼睛。

於戰舟淡淡一笑,伸出左手撫摸著時一淩往下的後腦勺:“那就當我自學成才吧。”

“還會自戀地誇自己了……這一定是跟我學的。”時一淩噗嗤笑了,抬手蓋住於戰舟在後腦勺的手:“啊……這個二狗是我教出來的……”

時一淩摩挲著於戰舟放在自己腦後的手,忽然又想道:“說起來重逢後,我發現你還有個變化。”

“嗯?”於戰舟靠在時一淩身上,懶懶答道。

“手。”時一淩捏了捏於戰舟的這隻手,“你以前雖然並非事事用右手,但還是看得出是個右撇子,怎麼感覺現在你用左手的次數比以前多了很多?是右手受過什麼傷嗎?”

說完時一淩覺得自己說得似乎很有道理,起身道:“上次我沒仔細看,讓我看看你的右手。”

於戰舟笑著搖了搖頭:“我右手沒受什麼重傷,你該不是想要吃我豆……”

話還沒說完就被外人打斷。

來人是沌派到學院的臥底學生,也是於戰舟的心腹。為了在有急事過來通報時不顯得突兀,他以崇拜者的身份偶爾會來拜訪幾次。

但絕不會在於戰舟和時一淩單獨相處時這麼不知趣地出現,只有一個可能:出大事了。

當於戰舟開門後,臥底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慌張:“副教主!”

“冷靜點!你不會是一路這麼過來的吧?”於戰舟皺眉,“你是生怕自己暴露不了嗎?要暴露也別把時少爺拉下水!”

“我沒有,來的時候我努力剋制住了的。可是!”臥底急切道,“剛剛得到的訊息,我們派到風族於家的臥底被發現抓住了!現在於家聲稱要在風族主城當眾處死他!”

“木楓不是在跟著於戰晨外出嗎?怎麼會在風族的主城之中?!”於戰舟驚道。

“什麼?木楓就是我們派過去的於家臥底嗎?!我不清楚,於家一宣佈當眾處刑我就趕過來了。”沌裡面哪怕是成員之間互相知道彼此對外身份的都很少,更別說臥底了。據說除了沌的建立人,沒人真的清楚沌的勢力延伸到了蒼夷的那個地步了。

時一淩一連線收了兩個重磅訊息,第一是果然木楓是沌派過去的臥底,第二是這麼機靈的木楓居然能被抓住。

“於家宣佈了多久了?已經開始處刑了嗎?”於戰舟把時一淩想問的問了出來。

“還沒有,但他們說就在今晚之前處刑。”臥底道。

於戰舟疑惑地眯起眼:“找到一個臥底當眾處刑我明白是為了壯己方士氣,可為什麼不趁著天亮立即執行所有人都看見,而是要拖延到夜裡……”

說到這裡於戰舟和時一淩同時反應過來。

“告訴沌裡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這很可能是個局!”於戰舟一邊命令著,一邊換上身為丁空的鬥篷:“我去探探。”

“我跟你一起。”時一淩立即道。

“你去幹什麼?”於戰舟扭過頭看著時一淩。

“丁空向來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殺個臥底混血他有什麼好過去的?只有興趣古怪多變的時一淩要去湊熱鬧他才回跟著,再說我去關心於戰晨家的事也合情合理。”時一淩冷靜分析道,“最主要的是,若是真有什麼情況,沌裡的人要是失去理智,我還能進去攪渾水,你再趁此見機行事。”

於戰舟沉沉地看了時一淩兩秒,最終他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