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散盡,翹首以盼的觀眾們終於逐漸能夠看見賽場內的場景。伴隨著觀眾們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場內幾個人的身影終於開始出現,從一開始的模糊人影,到後來清晰可見。

場地被時一淩人為地分成了兩部分,大部分觀眾也只能看見一半的場景。

而於戰舟和炎斐,恰好看的是時一淩和水族人這一頭。

空中的白霧已經基本散盡,而在地面上還有著一團一團的白霧在煙霧製造機的吸收下引起陣陣偷眼可見的白色強風。

在場地中央,一人身穿白金華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如遺世獨立一般站在那裡。而他的身旁一人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發動攻擊,他卻似乎毫不在意,就這麼站著看著那個人。

宛如俯視眾生的神祇。

於戰舟突然猛地站起來,他的雙手開始不正常的顫抖:“怎麼可能?我已經切斷了……那個人在騙我?!”

與此同時,不知誰吼了一句:“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時少爺又回來了!!”

對,時一淩現在的樣子,和以前那個原裝的時一淩,一模一樣。

於戰舟幾乎是瞬間就沖到觀眾席最前方,而到達結界處他依然沒有停下,竟然是沖著打破結界強行突破的目的去的。

迅速反應過來的炎斐連忙跟上去,在於戰舟攻擊結界的前一秒拉住了他。

“丁空你想幹什麼!那個時一淩又沒出事!”炎斐故意用了“丁空”這個名字,試圖叫醒於戰舟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放開我!時一淩跑了!他又跑了!我再不過去就追不上他了!!”於戰舟在被拉住的瞬間就放出火攻向炎斐,炎斐竟差一點沒躲得開。

他鬧出的動靜引起了四方地矚目,他卻渾然不覺,他的眼裡,從剛剛開始就只剩下場內的那個時一淩。

而那個時一淩,像是有感知一般,在被封閉隔音的場內,轉過頭看向了正引起騷亂的於戰舟身上。

“於戰舟。”

於戰舟本就睜大的眼睛此時忽然瞪得更大了,他聽不見時一淩的聲音,卻能看懂時一淩與他對視那一瞬間的眼睛。他看不清時一淩的嘴形,卻能感知到他在叫自己的姓名。

時一淩朝著於戰舟伸出手往下壓了壓,然後將那隻手握成拳,只露出拇指指向自己。

意思是:乖乖坐著,看我贏下這場比賽。

於戰舟看懂了時一淩的意思,這比任何安撫人心的妙藥都管用,那雙眼睛,那些動作,只有他的一淩哥才做得出來。

他的一淩哥,沒有離開。

於戰舟停下了所有攻擊,任由著炎斐將自己拉離結界上方。

炎斐一邊跟長老院的人解釋丁空只是擔憂朋友,一邊將於戰舟拉到安全位置。兩人剛落地,他就感受到自己手裡的人掙脫自己的鉗制,竟自己乖乖坐回了觀眾席,手放在前方背挺直,宛如一個認真聽課的優秀學生。

——嘿這小子到底有沒有病啊?怎麼比我還陰晴不定?

炎斐皺著眉看了於戰舟一眼,最終抿嘴一笑。

——有病也好,這世界上最強的那幾個人都不太正常。

時一淩是真的等著那個水族法師,等她站直身板,等她完全清醒後,他還問了一句:“準備好了嗎?”

這個水族法師是怎麼也是水族大家族裡出來的大小姐,何曾受過這種對待,這簡直可以稱之為有生之年的奇恥大辱。

她將手中的法杖握緊:“你不是已經使用陰謀詭計打敗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