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在這兒,這天天千篇一律的生活也虧得你能堅持半年不停。”辛烈冒著被炎家人拉去比試的危險,輕車熟路地在炎家館後花園找到正在控制火苗的於戰舟。

“喲,這不是火法嗎?你不走近戰路線了?”

於戰舟沒有回答他,反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辛烈揚了揚手中的信:“辛吟給你寫信了,我估摸著你今天又要通宵不回來,就給你送來了。”

於戰舟接過信,還沒開啟就看辛烈一臉八卦地湊過臉來:“我妹怎麼會給你寫信?平日裡也看不出你們兩有什麼特別,該不是……”

於戰舟淡淡一個眼神掃了過去,辛烈頓時噓聲,過了一會兒他摸著下巴分析道:“以我對辛吟的瞭解,她是不會喜歡你這種型別的。”

於戰舟十分贊同辛烈的話,所以辛吟給他寫信,他直覺辛吟是有什麼其他特別的事——或許是有關時一淩的。

這個猜想讓於戰舟將信的封口直接撕下,把信紙抽了出來。

“戰舟,我似乎看見那個金族人了,不過我有些不太敢確定。他……真的是金族族長的兒子時一淩嗎?”

於戰舟在看見“時一淩”三個字時,手中的信紙因為手指突然用力而變形。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聽見,看見過“時一淩”這三個字了。

他繼續往下看,辛吟並不擅長寫東西,這封信也不長。後面也只是簡單交代了一下她所觀察到的時一淩。

“他和傳言中的高冷天之驕子的傳言有些不同,但是也和我記憶中那個於戰淩也不一樣。他除了必要的情況,一般都不會出現在公共場合。雖然沒有冷漠到誰都不理,但聽說並不好接近。我聽你的話沒有找他,所以也只知道這麼點訊息。”

就這麼點字辛吟就歪歪扭扭地寫滿了一張紙,於戰舟本以為她已經交代完了,將信紙折疊時看見背面還有一段話。

“對了,這個時一淩在開學之前據說就幹了一件大事——他維護了一個疑似混血的地族學生,用自己製造的法器試圖證明瞭這個學生是個純血。具體的我打聽了半天也沒打聽出個所以然,若是有新的訊息我再寫信給你。”

於戰舟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表現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鎮定,因為他現在,很不鎮定。

“維護疑似混血的學生?”於戰舟聲音有些發顫,他死死地看著那幾個字,眼裡布滿了血絲:“這算什麼?”

為什麼要丟下混血的我,轉身又去維護另外一個混血?噢……對,那個人只是疑似混血。

只要證實是混血了,你一樣會毫不留情丟掉的對吧?

“哈!”於戰舟放下的手將信紙揉成一團,同時他仰起頭開始悶悶地笑。

這世上竟然會有人能夠同時做到如此極致的溫柔和殘忍。

“戰舟,你沒事吧?”辛烈頭一次看到情緒如此外露的於戰舟,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悲傷濃鬱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陰鬱。他沒看見信的內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從於戰舟的表現來看,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於戰舟並沒有花很長時間鎮定情緒,恰恰相反,他用著連自己都覺得可怕都速度恢複了平靜。

“沒事。”於戰舟聽見自己說,“我只是更加明白了一件事。”

“什麼事。”辛烈問。

“渴求的東西,我要綁在身上,去哪兒都帶著。”

即使輕視,厭惡,避之不及也無法逃離。

於戰舟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幹幹脆脆地恨時一淩,他離開風族前曾發誓要讓將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腳下,一點一點地擰碎。

但如果那個看不起他的人是時一淩……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並不知道該怎麼報複回去。

“徒兒!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聽說你又精進了不少。”炎婓的聲音從院子外面傳來,少頃炎斐以及他此次外出帶著的一名徒弟走了進來。

“炎長老。”辛烈見到來人趕緊打了個招呼。

炎斐笑著朝辛烈點了點頭,倒是他身邊的徒弟不高興了:“什麼意思啊?只知道給我師父打招呼,我這個大活人你沒看見嗎?”

“等你哪天也當上長老了,我就能看見你了。”辛烈並不吃這一套。

“喲?我好歹也是長老……的大弟子。你說得像你多厲害似的,來來來,出來咱們比一場。”

辛烈哪裡受的了這種激將法,當即道:“比就比,輸了可別哭鼻子說你辛爺爺下手重。”

說話間兩個人就這麼跑出了院子,找地方比試去了。

這種情況在火族帶上半個月就能司空見慣,於戰舟和炎斐看都沒有看一眼。

炎斐只是滿意地打量著自己這個年紀最小卻進步最快的徒弟,於戰舟至今都安全地走到這一步是他意料之外的。

“師父是想要比試比試嗎?”於戰舟看見炎斐的眼神,手中頓時燃燒起一團精純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