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和大舅母、二舅母、明靜等人聊天,便聽外管事請人來報,淩家二郎登門拜訪來了。

李氏和兒子兒媳對視一眼,都有些納悶,那二郎不是在江寧,怎就回了京城。

淩二郎今兒特意好好洗漱一番,摒棄平日粗糙打扮,很是上心折騰了半個時辰才敢出門。

明珠望著眼前白玉束發、白衣颯颯男子,當真當得起一個俊字。

只可惜,這樣俊俏郎君,造反定是不成事了。那位大鬍子新君,可真沒這麼年輕俊俏。

淩澈很是恭敬行了大禮,“因六月底家中祖母生辰,昨日便歸京,今日特來給老祖宗請安。”

李氏笑,“當真是孝順的好孩子。既然回來,便好好留著京裡。年紀大了,很該成家立業。”往年那續弦生辰,也沒見叫這二郎歸京。可見,淩家三房當真熱鬧了她,她這是故意給三房沒臉。

淩澈笑,“不過是暫時回來一陣子,等七月還是要回南邊。”老人家還真是愛操心,他家人都沒想著為他張羅一門親事。

明珠心道,這人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如春日暖陽,夏日清風,很是沁人心脾。

淩澈又一一問候眾人,等到了明珠這裡,他話就多些。

“明珠妹妹又大了一歲,真是恭喜。正好我從南洋進了一些稀奇玩意,妹妹若是不嫌棄,帶回去玩耍吧。”淩澈說完,又轉頭和李氏道:“給老祖宗和幾位舅舅舅媽帶了些禮物,順便也給幾位兄弟姐妹帶了些。”

說得好似一家人一般,怪讓人挑不出理來。

明安忍不住皺眉,心道這人對姐姐好似有些特殊。他雖年紀不大,但也是上了書院之人,對男女之事略懂一些。

別以為書院學生都是正人君子,可有好些個斯文敗類。其實也不至於到敗類地步,少年慕艾,對女兒家有些想頭也是正常。

明珠未應下收還是不收,只點頭微笑,並未接話。她和他不熟,即使這人長相俊朗,也不能破了她的矜持。

淩澈心裡有些失落,好想聽聽妹妹聲音,如泉水叮咚,如黃鸝清脆,怎麼聽都聽不夠。

也罷,能看看這張水嫩嫩的小臉蛋也是好的。

明珠十三歲,初顯少女模樣,但多少還有些嬰兒肥,正是最可愛年紀,也確實讓人賞心悅目。

淩澈來了,李氏自然要留他用飯。別說是生意上有了來往,就只是原來親戚情分,也必須這樣做。

淩澈比上次見明珠之時有了很大改觀,至少不會再犯傻,聊起天來很是談笑風生。

只是他這時不時帶上兩句“明珠妹妹”,讓明家和蕭家男人都有些膈應。

尤其是大舅家二郎,心道都是二郎,這人怎就比自己俊,真是好氣。且這人臉真大,明珠是他哪門子妹妹,叫的那樣親熱。

因著對淩澈有些不滿,這二郎言語中就多少有些沖。

淩澈並不介意,四兩撥千斤就糊弄過去。明家二郎,他自然是知道,對他小媳婦有些想頭。不過,一個小屁孩,壓根不讓他放在眼裡。

長得醜,個子不夠高,穿衣服沒品位,書讀得一般,箭術功夫沒一樣能看,腦子也就那樣,全身沒看出哪裡能有些能耐。就這樣一般般的男人,他家小明珠能看上才怪。

淩澈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是吃醋,嫉妒這人時不時在明珠妹妹露臉臭顯擺。他就是真心覺得明家二郎不夠優秀,配不上明珠妹妹罷了。

明安和二表哥同樣都不喜歡淩澈。這大哥其實年紀都能成為大叔了,長得又這樣俊俏,一點都沒有安全感。身份雖是鎮國公府嫡孫,但又不是長孫不能繼承爵位,關鍵家裡情況太複雜。哪哪兒都太一般,根本就不能給自家姐妹幸福。

尤其是明安,如今把自己當大男人,很為姐姐終身幸福操心。

等到了飯桌上,更是風起雲湧。明家二郎和明安聯手灌淩澈酒,可最終除了淩澈和幾位長輩,其他小輩全趴在桌子上起不來。

淩澈心道,第一次上酒桌,可不能讓小媳婦小瞧,是以將喝酒真本事拿了出來。

只是他還是太過單純,哪裡知道薑是老的辣。

等淩澈在府裡小憩後,大舅和三舅小聲道:“這人這麼拼,是不是對咱們明珠有意思?”這可不算良配那。

唯有二舅,一個勁兒喊知音。淩二郎詩書酒茶無一不通,簡直就是人生知己。

三舅看看一桌子窩囊廢,嘆氣道:“下半晌探探他的心思再說。別說如今他身份尷尬,就算以後真能成事,也不是良配。咱們明珠,怎麼也該找個將她放在心尖尖上,能守護她尊敬她一輩子的男人那。”

大舅舅點頭,可不是。妹妹早亡,他們當孃舅的必須為外甥女把好人生重要關口。

淩澈哪裡知道這些人的心思,正美滋滋做美夢。這府裡可是明珠妹妹睡過覺的地方,離得這樣近,想想都讓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