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從月洞門走出來,抬眸見到眼睛紅腫,臉蛋紅得異常的虞秋,便立刻迎上來:“秋兒你這是?”

本是早已停止掉淚的虞秋便又啜泣起來。

“你……”楚惜見她如此,面露憂色,他湊近聞了聞她身上的味,見是一股酒味,便嘆道,“你怎又喝酒了?”話語間,他拉起她就往裡走。

不想她卻一把用力甩開他的手,突然大聲道:“我不想去勾引他,你換個方法,我不想去勾引他。”

楚惜難得見她這般失控,便問:“是發生了什麼?”

虞秋胡亂地搖頭:“我不要勾引他,他那麼厭惡我,我不可能勾引到他。”

楚惜聞言欲給她拭淚,被她給推開,他便又問:“是受氣了?”

虞秋抬眸看著他:“若是呢?他那麼討厭我,我卻不知廉恥地偏要勾引他,連我自己都厭惡我自己,何況是他。”

楚惜道:“這才多久?你畢竟曾欺辱過他,他若要一點男人的尊嚴,便不會那麼容易折腰。你也切勿妄自菲薄,再給你自己一點時間。”

她討厭他如此盡心盡力勸她去勾引另外一個男人,光是聽到他這話,她便更是頭痛欲裂,她不由抱住自己的腦袋蹲下了身,心中的委屈更是像決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令她不由嗚咽地哭著。

她好討厭楚惜!

楚惜見她如此,便蹲下身將她拉入懷中,這一次,他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虞秋不想被他碰,本欲推他,卻是渾身使不出力,頭暈目眩的感覺再一次襲來,這一次她突然失去了知覺,徹底癱在他懷裡。

楚惜只知道她喝酒了,她很難過,但未想會到這種地步。剛才他沒注意到什麼,現在抱了個滿懷後,才意識到不對勁,便立刻抬手覆住她的額頭,滾燙的感覺讓他瞳孔微縮,便抱起她就快步往裡走。

尹陌燁迎面走來,問道:“這是怎麼了?”

楚惜只道:“去找大夫過來。”

尹陌燁回頭看了眼他們的身影,便施用輕功迅速離去。

尹陌燁的速度很快,是直接用輕功帶著大夫從楚惜的屋前落地的,大夫哪曾見識過這些,自然也受了點驚嚇,緩了好一會兒才在尹陌燁的示意下踏進屋子,進入裡間楚惜的床邊。

以大夫所說的,虞秋是染了風寒,所以才會起高熱。

大夫開方子時,搖頭道:“生病了還喝酒,這也太不愛惜自己,熱成這樣才知道看大夫,是不怕被熱成個傻子吧!”

尹陌燁派了人去抓藥後,便看著楚惜,問道:“心疼了?你早該明白,就算虞家家道中落,她被趕出虞家,可因為有你,她便沒有真正吃過苦。你覺得你放在掌心寵了兩年的姑娘,能有多大的耐受力?”

楚惜坐在床邊,用打濕的手巾在給虞秋擦拭著臉上的酒漬,一時未語。

尹陌燁沒有等到他的回應,便幹脆轉身離去。

虞秋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早上,她睜開眼,入目的是楚惜的房間,楚惜的床。她起身下床時,便看到桌上的一碗藥,她雖不想待在這,卻也不會委屈自己。她知道自己生病了,便過去拿起那碗藥一口喝淨,再拿起旁邊的蜜餞擱入嘴裡。

她嚼著蜜餞走出屋,本想去與娘說說話,可她摸了摸自己那痠痛的眼睛,與仍在疼的腦袋,便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好,免得娘見了擔心,只能作罷。

後來她去偷偷看了看被尹雙照顧著的喬氏後,便就懷著不捨離去。

她有點不想那麼快回堇寧王府,想了下,還是打算再去趟自己的家,好在她身上放了些錢,她便找了輛馬車,買了些該添置的東西後,坐著馬車過去了。

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好,她又躺到床上歇息起來。

她知道自己在王府是個無所事事的人,一般上頭沒人問她的事,她便幹脆在這裡再待了半日才起身不甘不願地決定回王府。

走出院中,鎖好門,她正欲離去,未想抬眸間會見到文初雪正朝這邊走來,許是有棵矮樹做掩護,文初雪明顯還沒有發現她。

她想了下,便又重新開啟院門,躲了進去。

直到從門縫裡看到文初雪路過後,她才輕輕開啟門,輕手輕腳地出去跟在文初雪的身後。文初雪似乎很小心,總是時不時向後看一眼,也多虧得虞秋的手腳向來利索,所以躲起來快。

直至到了巷子的盡頭,文初雪才轉身進了一處院子。

虞秋略頓,便跟了過去,只是這時文初雪已小心謹慎地將院門關了起來。她轉眸見到院前有一棵樹,便直接爬上了樹。

她向院內看去,未想看到的竟是文初雪正抱著一個約莫一歲多的孩子。

文初雪看著那孩子時,眸中的溫柔與慈愛仿若要化成水溢位來似的,令虞秋首先想到便是娘看她時的眼神,那是一個母親看自己孩子時的眼神。

思及此,虞秋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