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道離開東寧鎮的兩日後,漫秋兒和從遠踏進了張家。

張家還是如同火燒酒樓那日的冷清寂靜,家中明明有許多的下人,張夫人和孩子老太太也都在家,可誰的臉上都沒有一絲笑容。

張掌櫃將自己悶在房裡已經過去好幾日了,卻一直沒有出來的意向。

將房門開啟,一股極濃的烈酒味和黴味撲鼻而來。

張掌櫃坐在床榻下面抱著一壇子就正在醉生夢死。

漫秋兒又急又氣,這會兒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掌櫃的,這都幾日了,您怎的還不起來?”漫秋兒大聲斥責著,走過去,將張掌櫃懷裡的酒壇子扔的老遠。

張掌櫃懷裡猛地沒了酒壇,就如孩童被人搶了糖果似的,不依不饒起來,推開漫秋兒踉踉蹌蹌的向門外的酒壇撲去。

“掌櫃的!你清醒一點!酒樓已經沒了!”漫秋兒厲色吼道,“但酒樓還可以再開不是嗎!?”

“開……開什麼?”張掌櫃的神情一滯,呆呆的轉過來,灰敗 的臉上冒著不解和迷惘,“拿什麼開?”

他的面龐悽苦而蕭瑟,帶著濃濃的絕望,那雙眼睛裡泛著濃濃的醉意,但卻有一絲是清醒的。

說起酒樓的事情,他恨不能徹底醉掉!

漫秋兒知自己這會兒說的話他能聽進去,見他這模樣也是極不好受,心如刀割的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掌櫃的,師傅走了,你知道的,對嗎?”

兩日前,張夫人已經告知張掌櫃這件事了,張掌櫃的反應很平靜,一如既往的沉醉在酒中。

張掌櫃沒言語,面無表情的臉孔慢慢的垂了下去。

“師傅是您的摯友,也是我的恩師。您沒想想,他為什麼會這麼做?”漫秋兒問。

張掌櫃仰起頭來,臉上泛著苦澀的冷笑,嘿嘿的咧開嘴,狀似不在乎的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水往高處流,何況古師傅?他那樣的好手藝,莫說聚緣軒,就算是皇都的大酒樓,王府來聘請古師傅,也不足為奇!我仙來酒樓如今已是一片廢墟,談什麼重新開業?痴人說夢!古師傅做的沒錯,他盡管走他的!我喝我的便是!”

他跑到門口沖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再給我拿兩壇子酒來!”

“掌櫃的!”

漫秋兒奮力將張掌櫃往屋裡拽,“你別做出這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知你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