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哪裡肯受,忙扶著張掌櫃的胳膊起來,道:“掌櫃的這麼做也太見外了,對付韓敬遲那種人,做什麼不都是天經地義?掌櫃的快起,你若這樣,我倒拘束了。”

張掌櫃起了身,連聲嘆道:“沒想到漫秋兒丫頭你還有這般本事,想來在我的酒樓,倒是屈才了。”

漫秋兒沉吟了一下,望著張掌櫃感激的眼神,輕聲:“掌櫃的,今夜的事情,除了你我還有從遠,決計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韓敬遲身份不一般,我和從遠雖能在這次將地契也奪回來,可也只是湊巧。保不齊這韓敬遲懷恨在心,什麼時候又來了東寧,看見掌櫃的你還在咱們酒樓,到時候可就……”

到時候,再下手可就不如現在一樣輕易!

“恩,丫頭你的有理。”張掌櫃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想著,去賭坊這種,你看管著我!若我再去,你只管剁了我的手!”

他又道:“若這韓敬遲再回來找咱們的麻煩怎麼辦?想來想去,我想著,咱們莫不如將酒樓的名字一換,到時候韓敬遲就算回來找茬,他也得查清楚酒樓的東家到底是誰不是!”

這法看似簡單,卻也有效。

她聲稱自己是韓敬遲岳丈手下的人,才能將他唬的蒙頭轉向,可若是等回到了臨江,事情總會漏出馬腳。到時候,韓敬遲必然會知道,這仙來酒樓的地契,是被他們有目的的給騙走,以韓敬遲那般狹隘狠毒的性,如何會不回來報仇?

不過,韓敬遲將地契奪過來本就是用了下三濫的不堪手段,若他真的要來東寧報複,看到到時候仙來酒樓的牌匾已經換了,就算要下手也要先查一查不是。

等酒樓重新開張,他們都堤防一些就是了。

只要掌櫃的這邊,不再犯嗜賭的錯誤,想來不會再出岔了。

這般想著,漫秋兒便點點頭道:“掌櫃的,您這麼想沒錯。還有一事,我方才聽秀梅若要將這地契上去衙門處將所有權變更的話,需要給縣縣令送些銀……”

張掌櫃點頭不疊的道:“丫頭,這你放心,這方面我略知一二,到時候只管給那縣令送錢,便什麼都好了……”

話間已經是二更天了,漫秋兒望了望屋外墨色的夜空,眼睛不時向外瞟去。

張掌櫃自然知曉她是在擔心從遠,便道:“從遠伢是去了碼頭罷?要不我派幾個人去找找?”

漫秋兒想了想道:“那倒不必。我只是怕那韓敬遲又耍什麼花招。”

從遠的安全她倒很放心,以韓敬遲的手段對付從遠,無論是從腦力還是武力,都算不得對手。只是,距離從遠去碼頭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又坐了一會兒,漫秋兒還有有些放心不下,便起身對張掌櫃道:“掌櫃的,我去碼頭看看,從遠這麼久不回來,我著實放心不下……”

張掌櫃忙道:“我也陪你去罷。”

“不必,人多反倒容易引起注意。”漫秋兒神色凝重,將黑色的面罩重新待在臉上。

“漫秋兒丫頭,心些……”張掌櫃不放心的囑咐著。

漫秋兒前腳剛出了屋,後腳就見到一個人從房樑上躍下來,臉上同樣帶著黑色的面罩。

“你回來了!”漫秋兒見到那輕逸的身影,便知是從遠,心中的大石倏然落了地。

“恩,”從遠將面罩揭下來,露出清雋沉著的面容,“進屋。”

漫秋兒見他面色略帶沉重,忙在最後將門緊閉,轉身到桌上給從遠拿起茶壺倒了杯茶,問:“怎麼回來怎麼晚?是不是半路上韓敬遲耍什麼花招了?”

從遠面色微凝,“倒不是韓敬遲——我將他送過去很順利。送走了他,我回了一趟碎玉軒,漫秋兒,那兩個護衛不見了。”

“護衛不見了?!”漫秋兒手一抖,茶杯裡的水撒出來,她傻眼的看著從遠,呆呆呼道:“我……我都忘記那兩個護衛的事兒了!”

方才他們兩個潛進去之前,將那兩個護衛的衣裳扒了,捆起來扔在了屋院與院牆中間的長形花壇裡,後來……他們兩個進屋去對付韓敬遲,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的時辰,再從出來到現在……那兩個護衛必定已經醒來逃走了!

漫秋兒懊悔道:“我把他們兩個忘得死死的了!怎麼辦?若是叫他們知道行事的是咱們,韓敬遲鐵定會找人來對付咱們的!”

從遠道:“那兩個護衛倒不一定知道是咱們做的。方才我親眼見著韓敬遲上的那艘船開遠了才離開,那兩個護衛趕不上的,我擔心的倒是,方才我進秀梅的屋,秀梅也不見了。”

張掌櫃聽得心驚肉跳,“從遠伢,你的意思是那兩個護衛把秀梅抓走,好逼問誰綁走了韓敬遲?”

“有這種可能。”從遠緊鎖眉頭,“但方才秀梅也沒見到我們的真容,所以我另外擔心的,是掌櫃的你。”

張掌櫃傻眼,方才得知地契到手的激動與興奮瞬間煙消雲散,轉眼臉色有些白。

他咬咬牙,看了漫秋兒從遠一眼,道:“若真被查出來是我做的,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是我自己做的,與你們兩個都沒有關系!丫頭,伢,你們兩個只管今夜沒來過我這兒,我自行承擔一切!”

“那怎麼行,主意是咱們一起出的,就算要承擔,也是一起承擔!”漫秋兒鄭重道。

張掌櫃頹然有些喪氣,“韓敬遲那人本就陰狠毒辣,若是叫他知道誰算計了他,鐵定會十倍奉還!丫頭,你和從遠就莫摻和這事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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