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秋兒,這是你們掌櫃的吧?”從遠從門外背了一個人進酒樓,一進門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正是從背後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漫秋兒一驚,連忙和古之道去查探那人的情景。

那人一臉汙穢,披頭散發渾身襤褸,看清了面容,可不就是張掌櫃!

不過一日的光景,張掌櫃怎麼造的這般慘!

漫秋兒連忙讓夥計拿來熱水和帕,將張掌櫃的臉貌擦幹淨,又去後廚煮了醒酒湯,給張掌櫃灌了下去。

“掌櫃的,掌櫃的!”古之道捏住張掌櫃的虎口,不一會兒,看張掌櫃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了,神色很是茫然。

“掌櫃的,你這是打哪兒來?怎麼搞的這麼慘?”漫秋兒皺著眉頭問。

“啊,啊……”張掌櫃的看清面前圍著的一圈人,又看看自己身下破爛的衣衫,竟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張掌櫃的將頭埋在胳膊裡,嗚嗚的痛哭起來,渾身蜷縮成一團,不理會眾人的問話。

古之道讓人拿過一床棉被來,蓋在張掌櫃的身上,又讓那些夥計下了工,這會兒,酒樓的廳裡點著兩盞油燈,只剩下漫秋兒從遠古之道和張掌櫃四個人了。

“橋生,這裡沒外人,有什麼事兒你便和我們罷。”古之道端了碗熱茶來放在一旁,“一個大老爺們,哭什麼?起來!把這碗茶喝了!”

張掌櫃哭了一會兒,似乎情緒平複了些,從被裡面鑽出頭來,眼淚鼻涕滿臉,接過帕擦了擦,眼淚還在止不住的流,痛聲道:“古師傅,酒樓、酒樓沒了!”

“啊?”漫秋兒不由得長大了嘴巴,呆呆的。

她不是沒想過掌櫃的這般賭會將酒樓給賠進去,可……這現下才多長時間?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張掌櫃遇見那個所謂的“高人”,這麼快就將酒樓給賠出去了?

“有什麼事,你給我清楚!”古之道的怒色漸生,斥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古師傅,漫秋兒,我、我對不起你們呀!”張掌櫃裹著棉被坐起來,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傷心,“那人,明日一早就來收酒樓,我……我糊塗呀!”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清楚!”古之道有些氣結,咳了兩聲。

漫秋兒忙給古之道端茶,“師傅莫急,給掌櫃的一點時間,咱們仔細聽聽這裡的蹊蹺。”

張掌櫃感激的望了漫秋兒一眼,哽咽道:“前一陣,我去茶館喝茶聊天的時候,遇見一個高人,那高人仙風道骨,掐指一算便知道我是仙來酒樓的掌櫃的,還出我家孩的生辰八字,金木水火……欸,本來我也沒甚在意,可後來那人又掐著指頭算出我盤下這酒樓之前,在臨江的那些事兒,的極準,我便有些動心了。”

“那人,先前我手氣不佳,流年失利,身旁沒有貴人。可眼下,無論是酒樓裡的夥計幫工,還是家裡的婦人娃娃,都是極利我的運氣的,便若是肯聽他的指點,手氣必定極旺,押大中大,押中……”

“我初時還不怎麼動心,可禁不住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算,將我身邊的事情算的極準……欸,我被豬油蒙了心,分不清什麼好人壞人,便進了賭坊……”

“這一進,我便走不出來了……”

“那高人接連半個月指點我押寶,極準,我高興地忘乎所以,便在每日酒樓開張之前去茶館,纏著那高人問今個手氣的事兒。開始那高人還刻意裝成不願多的樣,我更深信不疑……誰知後來……”

“過了半個月,那高人消失了一段時間,這當中我去賭坊,果然手氣不佳,把把不準。我便沒敢再賭,想著等高人回來了,狠狠贏一把便收手,可這次,高人回來了,卻他不願意再指點我了……”

漫秋兒聽到這兒,心底不由得長嘆一聲。

這簡單的套路,竟將張掌櫃弄得五迷三道。

先用手段騙取了張掌櫃的信任,再不斷地利用人求勝求贏的心理博得張掌櫃的依賴,隨後,再消失一陣吊起張掌櫃的胃口……

這一招,純熟老練,定是個騙中的老手!

張掌櫃的傷心,越發痛哭流涕起來,“是我不好,是我傻乎乎的撞上去讓人騙,我主動跟那人,這一次押大的!最後一次,用酒樓的地契賭注!若是中了,贏得錢分他一半!”

後面的事情自不用再提,一切不過是個騙局,為的便是讓張掌櫃能夠心甘情願的交出仙來酒樓的地契。

這地契一交,這間酒樓就是別人的了!

張掌櫃手中最大的財富,蕩然無存!還提什麼賭資賭注!一切不過是空談罷了!

漫秋兒聽到這兒,事情已經清楚了個七七八八。

“那人在哪兒?”漫秋兒問。

“明日一早他會來收酒樓!”張掌櫃哭喪著臉道,“我深知對不起大家,若大家對我有什麼不滿,就沖我來吧!古師傅,漫秋兒……你們、你們打我吧!是我不成器!反正,從明個開始,這間酒樓將不再屬於我!”

漫秋兒聽得心裡發酸,嘆道:“掌櫃的,責怪不責怪又有什麼用?事情既然出了,咱們就想法解決,不能一味的認錯不是!”

“漫秋兒的對!”古之道陰著臉色道。

首 發更 新 . gz bp i. 更 新更 快廣 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