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從遠是鴻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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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在地裡也沒幹什麼活,重活都是從遠動手的,她頂多是在山坡那兩塊地給她的竹筍澆澆水,拔拔草啥的,跟從遠每日揮汗如雨一般的勞作不能相比,頂多算閑玩。
月牙等漫秋兒從山坡邊下來,兩個姑娘一起往耿家院走,月牙道:“漫秋兒姐,從遠哥對你真好!”
漫秋兒故作不知的道:“好嗎?哪兒好呀?”
月牙道:“在我姑姑的村那邊,我還沒見到過哪個男人這般照顧姑娘哩,每日不辭辛苦的去接你下工,要出力氣的時候一聲不吭,不管幹啥都先可著你來……”
漫秋兒想了下道:“我們是一家人嘛。”
月牙認真道:“那也維持不了這麼久呀,是男人力氣大,多做些活計應當的,可真能做到這一點還不跟姑娘計較的,那就是好樣的嘛。”
漫秋兒心裡一動,有時候,從遠的付出太自然而然,自然到她有些理所當然的接受,卻不想,從遠這麼做是不是真的樂意,是不是真的願意每天在村裡耕田種地。
像從遠那般文武雙全心思敏銳的人,又怎能甘願留在秀山村耕田呢?如果所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什麼?
漫秋兒從前不是沒想過這些事情,可今日月牙的一番話,似乎再一次將她點醒。
從遠那一身的武藝與精明的頭腦,不應當就此埋沒于田間鄉野,他是鴻鵠,應該飛往遼闊深遠的天空,卻探尋一個個未知。
難道只因自己喜歡粗茶淡飯耕田織布的日,就要從遠也跟著一齊受罪?
漫秋兒抓著竹籃的手指緊了緊,莫名有些心慌的感覺。
下晝漫秋兒到了東寧鎮,沒直接去酒樓,而是先去了藥鋪王掌櫃處。
她有些日沒來買藥了,王掌櫃見了她卻還是很數落,呵呵笑著站起來問:“漫秋兒姑娘來了,今個是買藥還是賣藥?”
“不買也不賣,”漫秋兒笑著答,“家裡的竹鼠殺了兩只,想著讓王掌櫃您也嘗個鮮。”她將手裡的竹籃拿出來,一隻剝了皮砍成兩半的竹鼠靜置在竹籃裡。
王掌櫃忙謝道:“你這丫頭,怎又帶東西過來?上次來時的那些點心我們可吃了好久呢,下次來莫要帶這些東西破費。”
漫秋兒道:“破費什麼?這竹鼠是咱家養的,王掌櫃您先嘗著,若是好吃,下次我多帶兩只過來。”
王掌櫃接下了,吩咐童在前面看著,邀漫秋兒一起去後院喝茶。
進了後院,直奔一間上房,上房裡面裝設精緻典雅,處處可見王掌櫃被裱起來的筆墨,有的是山水畫,有的是市井圖,筆法成熟老練,頗有幾分韻味。
“王掌櫃雅人雅緻,這些山水畫頗有王之道的風範。”漫秋兒贊道。
王掌櫃一愣之後隨即一喜,意外的道:“漫秋兒姑娘也知道王之道?”
漫秋兒微微一笑:“當朝文淵閣大學士,更是我大周的書法家,怎不知道?”
王掌櫃呵呵笑道:“看來漫秋兒姑娘也是懂行的人,我本家姓的書法家,比別人便多偏愛一些,何況,王之道的書法本就是我等臨摹不來的,愛好罷了。”
漫秋兒謙虛道:“懂行談不上,略知一二。不過,王掌櫃您在東寧鎮這些年,不知您對這邊的科考鄉試有什麼瞭解?”
王掌櫃道:“是……漫秋兒姑娘家裡有人要去趕考嗎?”
漫秋兒沉吟了下回:“是,就是從遠。”
王掌櫃顯得有些意外,“從遠公?”
漫秋兒一笑:“是,王掌櫃您別看從遠平日總是和我上山打獵採藥,平日在家耕田,其實他肚裡也有墨水,識字不少呢。”
王掌櫃失笑道:“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漫秋兒姑娘誤會了。”他捋了捋胡道:“漫秋兒姑娘可能不熟悉咱們東寧鎮這邊去科考的規定,欸……我跟姑娘詳細罷。”
“咱們東寧鎮這邊,若是想去皇都趕考,那要先透過這邊的鄉試,鄉試之後若是來得及,便參加會試,會試之後,必定是來不及參加殿試的,只能等到三年後。漫秋兒姑娘,這是一般的科考流程,你可清楚?”
漫秋兒點頭道:“王掌櫃的清楚明白,漫秋兒懂。”
王掌櫃微微一點頭,又道:“可方才我的,是正常的科考流程,如從遠公那般年輕聰慧頭腦機敏的年輕人,想來無須多久,自會被錄取,前去皇都參加殿試,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如今……”
他抬頭看著漫秋兒苦笑一聲:“如今咱們東寧鎮這處的鄉試,早已成了縣太爺的天下。”
“前幾年我一位朋友的孩,年幼聰穎,又飽讀詩書,對同年的鄉試和會試信心滿滿,於是便前去參加鄉試。可誰知道,在參加鄉試之前,縣令命一個衙役將他們都請到一處湖心亭話。”
“那孩萬萬沒想到,自幼飽讀詩書便能出人頭地的這條信仰,如今早已被縣令打破!縣令一手遮天,強制命令每位要參加鄉試的學,交出十兩銀,否則,便不予鄉試的資格!”
“可憐那孩自便心存抱負,奮發圖強想要考取功名,誰知……”王掌櫃嘆了口氣,“後來,他湊夠了那十兩銀,你猜怎的?縣令又將那些鄉試合格的學叫來,是要他們再教五十兩銀,只要交了銀,就予他們秀才的頭銜,可以參加同年的會試……”
漫秋兒聽得憤憤然,“這黑心縣令,阻攔了多少莘莘學,就不怕日後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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