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熱情的護士姐姐分開,關閉的電梯門隔絕視線,布丁鬆了一口氣,此刻的醫院正是人較少的時候,再加上他要去最上面那幾層,電梯裡便沒有同路的,也好讓他有了喘氣的時間。

不知為何,每次他獨自以人形姿態出門就會非常緊張,總覺得哪裡會跳出一隻兇殘的貓一口咬住他。

即使化成人形,看到普通貓咪時的他還是很慫,畢竟小時候被父母教導貓吃老鼠的童年陰影太過深刻,終身難以忘懷。

樓上的保鏢看到有人出現,本來打算上前攔住,幸好有認識布丁的保鏢在,記得蘇少爺的命令,“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是布丁要來,絕不能攔著,他在我這暢通無阻”,攔下蠢蠢欲動的其他幾人,讓布丁進去。

老管家正往外走,就看到陌生青年徑直穿過那些保鏢,直撲進這間病房,他下意識伸手準備攔下他,被青年一矮身形躲過。

快得像只抱頭鼠竄的耗子……

眼見青年就要直接撲到小少爺身上,老管家擔憂出聲:“他身上有傷!”

明明躲在被窩裡看不見外界發生何事的蘇裴深像是長了隻眼睛在被子上,一下子掀開被子接住撲到自己身上軟乎乎的身體,面露驚喜。

“……”感覺到自己電燈泡氣息的老管家默默關門離開病房。

布丁的身體很輕,明明化成了人形,體重卻似乎並沒有比倉鼠形態增加多少,聽到老管家話的布丁想要盡量不撲在蘇裴深身上,卻被蘇裴深主動狠狠抱在懷裡,還撒嬌般地蹭蹭布丁的胸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布丁視線小心翼翼地掃過蘇裴深全身,問:“怎麼樣,哪裡受傷比較嚴重?”

蘇裴深對此很是淡定:“如你所見,唯一嚴重的只有左腿,其他倒是沒什麼問題,出事的時候秦雷護著我,傷都在他那。”

布丁這才注意到門外那群保鏢中沒有秦雷在:“很嚴重嗎?”

蘇裴深安撫地摸摸布丁的小腦袋:“沒有生命大礙。”

玩了一會兒布丁的頭發,蘇裴深覺得這樣不過癮,說:“變成倉鼠好不好,我想揉揉你肉呼呼的小肚子。”

布丁為難地皺起五官,但在蘇裴深央求的目光下妥協,化成原形蹲在蘇裴深手心,開始用小爪子打理毛發。

用食指戳揉著布丁的小耳朵,蘇裴深沉沉嘆氣:“啾啾,你知道在車禍發生那一刻,我有多怕麼。”

布丁一爪按住自己的耳朵,一邊抬頭聽蘇裴深說話。

蘇裴深對上布丁黑亮的小眼眸:“真的超怕,害怕自己再也看不到你,害怕有些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再也沒機會讓你知道。”

布丁動了動,蘇裴深知道它想問什麼,壞心眼地笑起:“好在我福大命大,那些話還是等著以後再說,我希望是你自己反應過來,而不是我說給你聽你才懂。”

略長的門牙“嗷嗚”咬住蘇裴深的食指,表達著布丁的不滿,最討厭你們人類把事都藏在心裡這一做法了,為什麼大家就不能開誠布公將話都說出來呢。

蘇裴深被咬不怒反笑,還笑的有些傻乎乎,布丁悻悻松開牙口,噫……該不會是被撞傻了吧……呸呸,據說傻氣會傳染的,自己可不能因為咬了他也變傻。

不知是不是因為劫後餘生的緣故,蘇裴深今天的話的確有些多:“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真的好高興,一想到啾啾你想我了就開心的不得了,沒想到你還親自來醫院,我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布丁小眼珠瞪著他,你高興就是把我翻過來玩著我的小爪子?吱吱吱,還有沒有鼠權了!

努力地想要翻過身,最後還是在蘇裴深的幫忙下才能雙爪著地,布丁爬到蘇裴深臉頰,生氣地一屁股坐下,一副泰山壓頂的架勢。

老管家拿著削好的蘋果回到屋內,不見之前的青年,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白毛倉鼠蹲在自家小少爺的臉上,一時以為這醫院有老鼠躥入,還“欺負”病床上無法動彈的病人,於是趕緊放下果盤要趕走它,被蘇裴深攔下。

蘇裴深扭過身將布丁護在懷裡,跟老管家解釋:“陸叔,這是我養的寵物。”

“那也不能讓它上你床,它們身上攜帶著這麼多細菌對你傷口不好,等你痊癒了再玩。”老管家說著,還是要從蘇裴深懷裡搶走白毛倉鼠。

布丁委屈:我身上才沒有細菌呢,我可是愛幹淨的寵物鼠!

在蘇裴深光關注老管家的一舉一動免得他搶走布丁時,布丁自己一躍,從蘇裴深懷裡跳下病床,落到地上發出重重的“吧嗒”一聲。

蘇裴深驚到:“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