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白潔房門兩米的地方,周子溪剎住了車。聽聲音是有人要出來了,周子溪頓時不知所措,再往回跑鐵定是來不及了,於是趕忙把耳朵又彎折了一下,雙手緊緊捂住,可天哪,尾巴還在身子後面搖擺。

正想轉身靠緊牆壁來掩飾,沒料到撞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裡,周子溪眼睛瞪得溜圓,剛想驚呼,許睿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二話不說脫掉了自己的浴袍,整個披在周子溪身上,把他的腦袋都蓋嚴實了。

周子溪抬手拉緊腦袋上的浴袍,緊張地喘著氣,許睿環著周子溪的脖子,讓他貼在自己身上,兩人就這樣靠牆站著。

一個穿戴整齊的男子從白潔房裡出來,也沒關門,直接拐彎往走廊另一邊飛步走去,而後進了相隔不遠的另一間房,沒有回頭看許睿和周子溪。

為什麼程立那麼晚會出現在白潔的房間?許睿轉念一想,導演去演員的房間本來就很正常,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

白潔跟著走出來,往走廊兩邊看看,準備關門,正好就撞見了許睿和周子溪一個沒穿上衣,一個從頭到腳裹著浴袍,就站在不遠處,白潔被嚇了一大跳,但一會兒又似乎看懂了什麼似的,掩嘴一笑:“你們兩個!真能耐!”說完就回房了。

周子溪這才覺得和許睿的動作實在太尷尬,推開許睿的手,頭也不回往自己的房間跑,進去後,立刻反鎖了房門。目送周子溪安全回房,許睿才回去,不知道為什麼,知道了周子溪是小鹿妖後,反而有種更親切的感覺。

周子溪脫下浴袍,上面還帶有許睿噴的男士香水的味道,突然有點感動,被人類信任。

但又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小鹿耳朵正一上一下忽閃忽閃的,大圓眼睛,長長的睫毛特別濃密,小毛絨尾巴搖擺地有些妖嬈,這樣的異形,許睿信任自己也是需要膽量的吧。如果能有修煉成真人的秘籍就好了,周子溪嘆了口氣。

不過幸好今日月圓天晴,集圓月之精華修煉還不算難,大概一天一夜就能夠恢複了,周子溪一咬牙,直挺挺地盤腿坐在床上,開始通宵修煉複形。

第二天上午八點,許睿踩點到了古堡前邊的草地那塊拍攝地點,沒想到工作人員並沒有開工的意思,大夥聚在一起嘰嘰咕咕,說著閑話。

舉反光板的大姐先說了:“這周子溪也真是,轉場來古堡拍攝第一天就請假,他當是度假呢,現在的年輕藝人真是一點藝德都沒有。”

管理收音攝備的大叔應和道:“可不是麼,這樣浪費時間,投資人的錢都打水漂了。”

跟組化妝的小姑娘笑了一下,眉飛色舞地插嘴道:“你們不知道哦,我聽說周子溪今天啊,都起不來床了,是因為許睿呢。”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覺得這事兒,突然有意思起來,不過大腕的私事,絕不能當人面兒說,不然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場務示意大家別再說了,許睿來了,有多餘力氣的可以自行去天涯上爆料,順便給電影增加點熱度。

另一邊,程導和顏編劇在商議今天的程序,估計至少得浪費大半天時間,無論是後期趕場補拍還是改劇本,都挺為難的。

顏編劇見許睿來了,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年輕小夥子,休閑娛樂要懂得控制,不能耽誤工作,更不要影響他人。”

許睿一開始還一頭霧水,不過想起昨晚白潔的眼神,一定是她散播了什麼謠言。許睿知道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只能不答應,不回複。

“許睿,王制片那邊的經費也是有限的,我們在這兒只能待三週,每天大家的戲都是滿的,周子溪突然請假,我們換個地方臨時踩點,或換拍其他演員的戲,都浪費人力精力,這些基本道理,你不會不懂吧!”程導很不滿意。

周子溪這一請假,劇組對他是沒辦法,便把矛頭都指向許睿,誰讓周子溪是他手下的藝人呢。許睿也是早上才知道周子溪突然請假的訊息,理由是耳朵還沒變回去,見不了人。從許睿十幾年的捉妖經驗來看,變個耳朵要那麼久的妖,不多見。

許睿只能想辦法解決問題:“程導,你別急,要不這樣,今天把所有我的戲份都提前拍了,明天再拍周子溪的戲份,到時找後期剪輯一下,不耽誤。”

程立一向不欣賞這種拍戲手法,毫無藝術可言,像是流水線趕進度似的,而且演員對著替身拍戲,能投入麼?於是說:“實在不行,我去向王制片申請在這兒多取景一天吧,我們這種將來要參加國際電影節的影片,質量最重要。”

許睿內心輕輕一笑,就這種劇本,還要參加國際電影節拿獎,只有靠買獎了吧!雖然許睿也排斥這種兩人分開拍的拍戲方式,但更不想因為自己工作室的藝人原因耽誤整部戲的程序。於是堅持道:“我的部分,你還用得著擔心演技嗎?至於周子溪那邊,所有他需要後補的場景,到時候,我都親自帶著他再演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