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作對,搞得不好,就會禍及滿門啊。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可以慢慢地勸,讓顧緋迴心轉意,現在,更讓顧雁行擔心的是,那天之後,顧緋對紅七絕口不提,更沒有變現出任何的傷心之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鬱結於心,那可是會傷了根本的。得想個法子讓他發洩出來。

顧雁行是如此打算的,這才不辭勞苦,一大早就和老太師、老郡主來堵顧緋,要不然,顧緋就又不見影子了。來了幾次,顧雁行都撲了個空。

幾人就在外頭等著,丫頭上了茶,顧雁行的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來。她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她可是丞相的夫人啊,怎麼搞得跟叫花子一個樣,還好是在自個兒家裡。如果在外頭發生了這樣的事,傳出去可是丟臉丟盡了,還以為謝安是怎麼虐妻的呢,連飯都不給她吃飽。

這個時候,逮著了顧緋,顧雁行終於有心情為她的形象問題而擔憂了。

她清咳一聲,吩咐丫頭擺飯。

老太師、老郡主也沒有吃,這會子也餓了,兩人本來就是習武之人,飯量格外地大,一頓也經不起餓。

上來的東西被老太師、老郡主如風卷殘雲一般,卷進了肚子。

顧雁行微微皺眉,勸道:“爹、娘,吃飯別這麼快,傷胃。”

老太師、老郡主聽是聽了,卻渾不在意、不以為然地道:“那都是庸醫瞎說的,你看,我們都吃這麼多年了,怎麼也不見我們的胃有什麼事兒?好得很。看那些細嚼慢嚥的偽君子,個個都吃得比我們少,比我們慢,怎麼就三天兩頭胃痛?叫我說,都是他們心腸不好,老是想害人的主意,這胃能好嗎?”

正在優雅地細嚼慢嚥的顧雁行聽著,身子僵了僵。

她就是那個三不五時,胃會痛的。

老太師、老郡主雖然吃得快,不過,他們也吃得多,倒是和顧雁行差不離兒地吃完。剔著牙,愜意地倚在椅背上,老太師喚道:“緋兒,好了沒?趕緊出來,東西要涼了。”

一聲,沒有反應。

老郡主又喚一道,還是沒有反應。

三人互視一眼,同時變色,起身沖了進去。

空空如也,哪裡能看到顧緋的人。

顧緋又不見了。

老太師抓住一個丫頭,問:“緋兒什麼時候走的?”

丫頭怯怯地道:“就在你們吃飯的時候。”

“為什麼不出聲兒呢?”

“少爺不讓。”

“不讓你就真不說?”

老太師瞪著眼,丫頭跪了下來,心裡卻並不慌。果然,老太師瞪了半餉,只是嘆了口氣,最後,揮了揮手,讓她下去了。

丫頭心下更是大定,在太師府,寧可得罪老太師、老郡主,也萬萬不可違背少爺的命令啊。這早就成了太師府所有下人的共識。

顧雁行又一次憂心忡忡地離去了。

而紅府,三太太正在聽下人的回稟。

“你說,大太太又帶五小姐出去了,這一次,去的是哪一家啊?”

三太太問道。

下人小心翼翼地回稟:“回三太太,這一次,是襄王府。”

“我知道了。”

三太太揮了揮手,下人退了下去。

“連著幾天,一天都沒有消停,這個沒腦子的,究竟還有沒有想法?現在,七姐兒還沒有醒呢,她就這樣到處張揚,也不怕被人笑話。還有五姐兒,平常看她也是個知理的,怎麼也被她娘這個沒腦子的牽著走,也不勸著一點。七姐兒拼命掙的這份聲譽,她們是想全敗壞了去嗎?”

三太太越說越氣,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的茶杯震動了幾下,茶水濺了出來,滴在了桌子上,又沿著桌沿往下流去,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滿屋子的丫頭媽媽噤若寒蟬,個個低垂著頭,不敢出一聲兒氣,就怕撞上了三太太的槍口。三太太雖然平素也不是個毒辣刻薄的,可是,這心火上來,一時手重了,也只有自個兒認倒黴了。做下人的,能拿主子怎麼樣呢?

這個時候,能說得上的果然還是最得三太太信任重用的大丫頭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