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璣澄淨的眸子轉向她,然後搖搖頭。

“沒有?”齊琪格錯愕自己竟然猜錯,不明白如果沒有,那她何以有這千嬌百媚的俏麗?

“嗯,額駙昨晚蒙聖上召見,今早才回府。”說到這兒,她也想起了早上,他來房裡看自己的那些畫面……

頓時,她的小臉又熱紅起來。

“昨晚?”在她回憶的同時,齊琪格也想起什麼。“沒可能啊!”

“舅母,您說什麼沒可能?”

“格格,你剛說皇上宣額駙,還留了一夜?”

“是啊!”

“可是昨晚爵爺也進宮啦,而且跟的是榮巽親王,好像是皇上對今年的各省貢禮有意見……”她想想又拉回主題。“重點是,爵爺進宮的時候,額駙已經離開宮裡啦!”

“您的意思是——”

“額駙不可能終夜在宮裡,他肯定去了其它去處。”

察覺鄂士隆可能騙她,明璣眉頭忽然一縮,神情既有些懷疑,也有些訝異。“他能去哪裡?”

“入了夜,男人不回府還能去哪裡,還不就是天香樓之類的……”齊琪格說出了口才察覺不對。“呃……我的意思是,額駙該不是在京裡有其它朋友吧?”

“與他知交的人,向來只有舅舅跟榮巽親王。”明璣想不出有什麼可疑,只好問:“舅母,天香樓是什麼地方?”

“就是男人們喝酒的地方。”

“喝酒?”鄂士隆不能碰酒,他們大婚第一夜,她就知道他對酒氣過敏。“除了喝酒之外呢?”

“養個小妾,聽曲玩樂,爵爺也常去那地方,總之沒什麼正經事。”因為自己的夫君與天香樓的花魁有過交情,齊琪格說這話時口氣不免酸重。

“小妾?”明璣聞言吃驚,隨即斷然否認。“不!額駙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雖然兩人並未同房,但額駙對她始終如一,從未有過醜聞,像他那麼拘禮的人,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自己的事?

再說昨晚是他們有約,鄂士隆絕不可能拋下她去見其它女子。可是……若是他真為了其它女子失約,那是不是代表她不如對方重要?

越想越荒謬,明璣趕忙搖搖頭。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她是他的妻子,既是妻子,她就應該完全信任鄂士隆才對。

“不會就好。”齊琪格看見明璣的神情,也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轉移話題。“來來來,喝茶吧!這是我親泡的甜茶,格格快試看看……”

雖然明璣並不想懷疑鄂士隆,但身為女子天生的心眼,卻讓她忍不住猜測,那天香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為什麼男人會喜歡去那兒喝酒、聽曲玩樂,甚至在外面養個小妾?

雖然她相信鄂士隆的人品,但……她如果能先詳加打探,也不怕將來有個什麼萬一吧?

最後,當她舉起茶杯潤唇時,為免讓齊琪格發現自己多慮的心思,刻意用輕描淡寫的口氣問:“舅母,那天香樓,您知道在什麼地方嗎?”

鄂士隆自從那晚被皇上叫去問了貢禮的事,便知事情不單純。

他明明看過兩江總督的貢冊,知道對手的底子,於是還刻意在父親送來的貢冊上加了水,為的就是想讓皇上與有心人士挑不出毛病。

可沒想到,兩江總督富祥的貢冊還是足足比父親多了十萬白銀,惹得皇上傳他去問兩廣的近況,今日甚至出了彈劾父親藏貢的奏摺。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鄂士隆皺眉,覺得這一切說不定是場陷阱。

是不是有人知道他會探兩江總督富祥的底,所以將計就計給了錯誤訊息,讓他白忙一場?

那麼從中設計的會是誰,是向來與父親水火不容的富祥嗎?

憶起前日富祥特來與他招呼的事,鄂士隆忽覺時機太過敏感,莫非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