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辰王府已經是後半夜,慕容北辰沒往自己的浮曲閣去,而是拐往了彎,往太叔淩和蕭子淵所住的竹笛居去了。

不客氣地闖進了蕭子淵的臥房,卻見他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見到慕容北辰,面上也沒半點驚訝。

慕容北辰的眼神卻不大友善,開門見山單刀直入,“拿出來。”

蕭子淵走到桌上,拿起了擱在上頭的一個小荷包,語氣平淡地撇幹系,“晚上回來時殿下在用膳,我們師徒還未獲允踏入饕餮閣。”

所以沒及時把這荷包轉交給他半毛錢也都怪他自己。

慕容北辰奪過那荷包,眼神一點也沒和緩,冷冽的目光審視著他。偏偏蕭子淵臉上沒什麼表情,一片坦然,一副“任你看個夠我心裡坦蕩蕩”的模樣。

“為什麼讓她給本王送東西?”慕容北辰問,那眼神就像是蕭子淵要是知道什麼不該知道的他馬上就要殺人滅口似的。

“殿下不想要嗎?”他輕巧的反問。

慕容北辰莫名地不喜歡他這樣的語氣,這種被人窺破心事的感覺更是叫他十分反感,“本王現在在問你!”

蕭子淵抿了抿唇,“殿下對旁事都心思深沉似海,無人能窺破,唯有對凝貓的情緒十分外顯,不難猜。”

慕容北辰冷冷颳了他一眼,“不要自作聰明!”

言罷,轉身一瞬就消失了去。

蕭子淵看著慕容北辰消失的方向,抿唇看了片刻才回了床上。

他方才沒說實話,至少沒把所有的實話和盤托出,他真的就知道了那些不該知道的。

慕容北辰對凝貓的特別他自己都沒有刻意隱瞞,整個京城怕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蕭子淵不過是碰巧比別人知道得多了那麼一點半點。

那天晚上他在王府中迷了路,不小心聽到了許何非和一個丫鬟談話,那個丫鬟蕭子淵知道,不是別人,正是凝貓身邊的絳紫。

蕭子淵沒想到凝貓身邊的那幾個丫鬟都是慕容北辰挑選了送過去的。

而絳紫這次來嚮慕容北辰彙報了凝貓的近況,她在學刺繡,而且在繡一個護膝。

“是特意給殿下繡的,方才奴婢與殿下說,殿下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眼底眉梢都瞧著透著高興。”絳紫說。

蕭子淵聽了一會兒,就往別的方向找路去了。

直到春闈科考的那天,他師父和凝貓在餐桌上說了那麼一席話,慕容北辰就冷了臉。

蕭子淵沒想到,慕容北辰竟然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護膝吃那麼大的醋,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凝貓於他的意義,果真非同尋常。

……

在凝貓身體日漸養好的時候,另一個好訊息砸了下來。

景瑜順利考上了貢士,而且還是以前三甲的好成績上榜。這意味著,他順利拿到了殿試的入場券。

黃家人都高興壞了,特別是周氏,笑得一整天都沒合攏嘴。

黃天仕也很欣慰,但他身為父親,表現方式就和煦多了,只贊揚了一番,又讓兒子自我總結自身長處與不足,父子倆促膝長談了一番,景瑜這又給趕進了書房,溫習準備三月份的殿試去了。

在大哥專心準備殿試的時候,凝貓也好了。

這一病,原本胖乎乎的臉頰見著瘦了不少,周氏憐惜地捏了捏,“還是以前的大胖饅頭好看,得趕緊養回來。”

凝貓:……原來以前她在自家娘親心中,就是這麼個形象!

周氏私心裡想讓女兒再在家中多養一段時間的病,一心想著再在辰王那裡請個十天半個月的假。

誰料,她的這個想法剛跟許何非提了半句,就讓人給堵了回去:“四小姐身子若還未好全,那就更該到辰王府去了,神醫可就住在辰王府上,可以隨時為四小姐把脈調理著。”

於是,周氏搬起了石頭把自己的腳砸了個狠,然後就只能乖乖地把女兒送上了辰王府的馬車。

這廂小女兒被辰王殿下搶走了,那廂,她二兒子也帶了個驚天大炸彈向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