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珏雙眉一揚,還要再言,一直默不作聲的薔薇見狀,急忙出來打圓場,說道:“陽夫人,江三公子是我銷魂谷的客人,老祖宗方才也特意吩咐,要我等好生照顧。夫人身為谷中唯一的回春聖手,倘若真有辦法救治江三公子的傷勢,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就算沒有太大把握,說不定也是指點了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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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谷中花神開口,陽夫人的態度才稍微緩和了些,但兩道凌厲的目光卻只在南宮珏身上來回掃視,直看得南宮珏莫名其妙。

只聽陽夫人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江濁浪的身子,兩年前我便已看過,乃是為通天妖君的永珍魔功所傷,以至丹田焚燬,筋脈盡斷,縱是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法救治。卻因服用了以【鶴頂紅】為主的八種劇毒,強行僵死身軀,這才苟延殘喘至今。

所以早在兩年前我就知道,要想救他這條性命,他這副身軀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只能設法替代。便如南疆夜神殿的【血木】禁術,也是要將他的身軀融入樹木之中,以此謀求新生。”

她這番話顯然絲毫不假,和之前遇到的鬼郎中、苦海住持、皇甫神醫和黎沐琪等人所言基本一致。

接著,陽夫人又說道:“那麼關鍵既然在於設法替代他的身軀,這當中顯然就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兩年前在我替他診治之後,便已想到了這個辦法,於是用了兩年時間來做嘗試,可惜至今也沒有成功。”

她口中說話,兩隻眼睛繼續在南宮珏身上徘徊。到最後南宮珏竟被她看得有些發怵,忍不住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陽夫人淡淡一聲,說道:“很簡單,江濁浪的身軀雖然廢了,但腦袋卻是完好無損。所以只要把他的腦袋割下來,縫合到一具健康強壯的身軀上,不就行了?”

這話一出,在場四人都是神色一變,南宮珏更是嚇得連退數步

——雖然這位陽夫人並未明言,但看她此刻不停打量著自己的目光,可想而知,分明是在盤算要把江濁浪的腦袋割下來,縫合到自己的脖子上!

這……

就算南宮珏不懼生死,甚至也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江濁浪的命,但陡然聽到這麼一個辦法,一時也難免猶豫了。

幸好陽夫人已哂笑一聲,嘆道:“你不用怕。這兩年我一直在用銷魂谷裡的猴子嘗試,用盡各種方法替這些猴子換腦袋。前前後後弄死了一百多隻猴子,卻沒有一次成功。

所以就算這個辦法當真可行,成功的機會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一。而這,也是我方才不願告訴你們的原因——沒有把握的辦法,就不是辦法。”

與此同時,江濁浪也介面說道:“莫說把握不足……百分之一,即便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夫人的這個辦法……在下也不敢接納……”

南宮珏這才鬆下一口大氣,竟彷彿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然而他轉念一想,卻又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割下頭顱縫合到別人脖子上,這原本就是無稽之談。況且這位陽夫人用了一百多隻猴子嘗試,皆未獲得成功,豈不是進一步論證了此事的荒謬?

也就是說,陽夫人這個所謂的辦法,根本就是在胡說八道!

當下南宮珏沉聲問道:“醫道中人所不齒的那位鬼郎中,昔日尚且能給出南疆的【血木】禁術、鬼帝的【血魔重生】以及當年黑衣宰相的身外化身三條生路。莫非陽夫人的見識,竟還不如一個鬼郎中?”

陽夫人面色一寒,說道:“什麼黑衣宰相、身外化身,老身活了六十餘年,便從未聽說過!至於【血魔重生】……哼,江三公子若是覺得此等邪功妖法能夠替自己續命,又何必捨近求遠去找鬼帝?倒不如直接去求你那位老朋友通天妖君,讓他傳你【永珍魔功】!”

南宮珏被她這番話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脫口問道:“通天妖君的【永珍魔功】?這……這能替他續命?”

陽夫人冷笑道:“照你們所言,那日在銷魂谷外的迎賓鎮上,通天妖君操控活屍設伏,最終竟化為一團黑氣逃生,不知所蹤。

若是我沒猜錯,那團黑氣正是通天妖君本人,乃是他的【永珍魔功】修煉至了無形無象之境,再也不受肉身桎梏。說得簡單些,便好比是傳說中的‘元神出竅’。”

說到這裡,她又朝江濁浪譏笑一聲,說道:“反正你這副身軀已經廢了,若是能將【永珍魔功】練至通天妖君的地步,化為一縷類似傳說中‘元神’的存在,當然也可以超脫生死、不死不滅,甚至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存在,豈不就能替自己續命了?”

伴隨著她這番驚世駭俗的話出口,後堂中的四人驚駭之餘,再次陷入沉默。

南宮珏過了半晌,才終於聽懂了她的意思,不禁心中一亮

——話說當年太行山一戰,本該同歸於盡的【西江月】上兩大高手,誰知竟雙雙活了下來,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倘若陽夫人所言非虛,那麼比起使用劇毒護體殘喘至今的江濁浪,徹底捨棄肉身僅剩一縷“元神”存活至今的通天妖君,無疑是一個更大的奇蹟!

而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江濁浪也能像通天妖君一樣捨棄肉身化為一縷“元神”,豈不就能長存於世?

當然,這一辦法就算行得通,也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存活,倒像是淪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幽靈、怨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