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雙的抵抗在小汽車玩具面前土崩瓦解, 唐豐年趁她開心, 一把給抱起來,高高的舉過頭頂, 架在脖子上。

這樣的舉高高,大雙非常喜歡, 是爸爸的感覺!立馬就笑著抓他耳朵和頭發,“啊啊”亂叫。

小雙在旁看得眼饞。

可是媽媽教過了,不許爭不許搶, 姐姐玩就先給姐姐玩吧。

她不太開心的扣著花邊。

唐豐年自然不會忽略她,放大雙下來, 把她也架上去, 逗得姐妹倆都笑不停。

“你聽聽, 我就說嘛,豐年回來肯定先著緊他那兩個大寶貝!”

見老爺子只是笑, 不搭話,她又道:“也不知道都買了些啥, 大包小包瓶瓶罐罐的,虧人家給他上火車。還有,你瞧瞧那個大箱子是什麼,看他扛著怪吃力的……”

“得了得了,吵了一上午還不嫌累麼?趕緊歇會兒吧。”

“我說唐德旺, 還好意思提吵架的事?大清早的不在家你又跑哪兒去了, 要不是曼青幫忙, 你就等著慢慢的回來給我收屍吧!”說著說著, 羅翠珍又難過起來。

今天多虧兒媳婦給力,拉著那死潑婦給她打,不然她這口氣還要堵多少年呢!

老爺子知道她是又想起偏心眼的老丈人了,也不跟她計較,“唉,算了,豐年也回來了,架也吵了,以後不來往就行……想開些。”

“哼!放心吧,我羅翠珍想得開,要想不開墳頭草都有人高了!”似乎是想到兒子剛回來,說這個不吉利,她又趕緊改口:“瞧我這寡嘴,說什麼呢,讓大雙來打奶奶嘴巴。”

“大雙呢?”

李曼青從廚房裡伸出頭來:“媽回來了?先等會兒啊,飯快好了。”

羅翠珍見拴門口那隻大狗,先把繩子給解了,放它自由,這才進屋看兒子。

唐豐年正輪流抱閨女們舉高高呢,舉得姐倆笑個不住,正處於長牙期,口水不是一般多,一笑就噴口水,密集的“小數點”都快織成一張網了。

“哎喲得了得了,別閃了肝。”老太太拉住兒子,把小雙抱過來。

老人常說小孩兒心肝不正,不能抱太高,不能做太大的動作,不然會顛了閃了心肝。

又見小雙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都亂了,左邊別著朵向日葵的小夾子也顛得東倒西歪,就罵道:“你媳婦兒才給她別的,可別動掉了,不然待會兒臭丫頭哭給你看。”

說是“臭丫頭”,卻把小雙親了又親,直說“真香”“媽媽又給洗澡了吧”。

唐豐年含笑看著,眼裡說不出的滿足。爹媽安好,老婆賢惠,閨女聽話……此生別無他求。

“趕緊的,別愣著了,快洗漱去,瞧你這一身塵土……”

兒子一出門,她就把孩子抱出去堂屋,交給老頭子看著,自己進廚房去幫忙。

“媽你去坐著歇會兒吧,我再炒個菜就好了。”灶臺上已經放著幾碟炒好的菜。一盤嫩蔥炒豆腐,一碟青椒小炒肉,還有切好的火腿肉,蒸好的蛋羹。

一家人吃飯,也沒必要做多少花樣和菜碟子,只要分量足,味兒夠就好。

“那行,我先端飯出去,給他們炸點兒花生米,好下酒。”

李曼青答應下來,正好昨天摘回來的黃瓜還有兩根,她快手快腳把皮削了,一刀切兩半,把裡頭的瓤和籽都去了,拍蓉涼拌。

這種黃瓜跟世面上綠皮的不一樣,它是黃皮的,形狀短粗如包穀棒子,嫩的時候稍微帶點兒青綠色,越老越黃,養得再久些甚至可以變成金黃色,黃金燦燦的掛在枝頭,格外漂亮。

她記得去年這時候,唐豐年挺喜歡這個菜的,就著涼拌黃瓜每頓都能多吃一碗飯。

而且他還不太能吃辣,不吃薑,所以生薑她就沒放,辣椒也只放了一點點。

等菜全都出鍋,唐豐年也剛好從洗澡房出來,頭發上的水汽還沒幹,上身也沒穿衣服。面板白了,嘴唇周圍冒出一圈青黑色的胡茬就愈發明顯。

這是時隔半年,李曼青再次見他。

比半年前瘦了一點點,但身上的肌肉卻感覺更鐵了……一定是工地幹活太累了。

其實,她也勸過他,讓別什麼都親力親為,既然是包工頭,就要有包工頭的“福利”,把事情交給信得過的人,每天下去轉轉就成。

但他說大家都一個地方出來的,他不幹不像話,而且現在才起步,得什麼都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親力親為,也是一種安心。

兩人眼神在空氣裡短暫的對接,李曼青敵不過他眼裡的熾熱,不自然的轉開去,落在他赤.裸的胸膛。

“有閨女在,還是注意點兒,等會兒,我給你拿體恤來。”她不喜歡那些動輒光膀子的農村漢子,尤其家裡還是兩個閨女,別帶壞孩子。

唐豐年從善如流,又道:“累了就好好歇歇,我自己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