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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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大牢和玉燭寺一樣, 都在地下, 帝京這個磅礴的國都不只有地上的一派風光,在常人無法企及的地下, 是輝煌都城的另外一面。
閘門開啟,還穿著禁軍鎧甲的唐雲羨收起秦問的禁軍禦令,順利同行。長長的通道周圍都是石牆, 這裡點的是油燈,不用蠟燭, 發紅的光隨著來人帶入的風搖晃, 人影幢幢映在深灰色的岩石牆面比獵奇話本裡寫得閻羅殿幽冥淵更陰森可怖。
秦問把這塊令牌給她時, 唐雲羨錯愕極了,她帶著著令牌救出人來,秦問必然受到牽連,但秦問卻讓她打自己一掌,這樣令牌就算是奪走, 雖然也會被罰俸降職, 但畢竟不是大罪。
唐雲羨這一掌下去, 秦問並沒運功抵禦, 自然立時重傷暈倒,靜月記得在主人身邊轉圈,唐雲羨輕輕撫摸它的鬃毛安撫它,隨後才騎著馬來到此地。
這裡雖然陰暗,但和唐雲羨關進來時還是一樣,幹淨整潔, 除了潮濕的氣味,並沒有黴變和腐臭的氣息,這讓她稍稍安心。
“欽犯徐君惟在哪?”
按照守衛的指示,該關著徐君惟的牢房卻空空蕩蕩,她問巡邏的禁軍,聲音是舌頭下壓了桃核後發出的,囫圇裡少了一絲女氣,多了些粗獷,巡邏禁軍沒有懷疑,指了指前面,“去刑房,人在裡面。”
她剛剛放下的心頓時重新懸於火上。
拐過甬道,油燈火苗的閃爍愈發頻繁,是鞭子抽過空氣的尖銳聲讓它們顫抖不已。可只有這一個聲音,反反複複,卻比聽到徐君惟的叫喊更讓人害怕。光忽然更亮,行刑的房間令一直擠在石牆之間的視線豁然開朗,七八個高高的木架立在當中,只有一個人上吊著人。
徐君惟頭發散開後,也並不那麼像女孩子,她眉間自然而然的英氣在昏迷中只呈現著痛苦,鞭子打在她肋骨上,早就撕裂的衣服像緄了深紅色的繡邊。
唐雲羨走了進去,“秦校尉要見一見欽犯。”
“現在?”有兩個禁軍,揮舞鞭子那個停下來,說話的卻是一直坐著的那個牙尉,“還差多少?”他扭頭問行刑的人,那人不假思索回答,“還差十一鞭。”
牙尉轉回頭,“老弟,那你等一下吧,規矩就是規矩。”
唐雲羨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她停頓的間歇,又一鞭子落下來,徐君惟發出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在痛苦中微弱的顫慄,可再看她的眼,卻還是緊緊閉著,慘白的臉頰毫無血色,說話恨不得每個字都討人嫌的嘴並不比臉色更深。
唐雲羨不能閉眼睛,她就只得睜著。
腳步聲在鞭打的聲音後出現,三個人回頭,唐雲羨的心跳彷彿都凝固了。
走到她面前的是個穿宮裝的女子,可以看出來她的身份是個宮女,但絕不僅僅是一般的宮女,她說話時下顎微微揚起,走過唐雲羨時眉眼都不抬一下,神氣極了,“奉貴妃的旨意,帶欽犯徐君惟和清衡入宮。”
“貴妃娘娘一日三次的來問,這次看來想自己審了。”牙尉人站了起來,語氣卻沒有人那麼恭敬。
宮女眉毛一立,倨傲得彷彿是貴妃就站在自己身後,“這次謀逆涉及玉燭寺與長公主,多有親貴女眷牽扯其中,皇上讓貴妃娘娘協理此事,你們敢抱怨是嫌棄自己的頭和身子連得太結識?”
“這倒不是,我們哪敢得罪皇上的枕邊人,只是秦校尉也要提人去問,這到底去哪?聽誰的?”牙尉冷冷說道。
宮女看了眼唐雲羨,不以為然,“自然是聽貴妃娘娘的了。”
唐雲羨不想讓貴妃的人帶走徐君惟和清衡,正要開口,卻心中一動,沒有說話。
從貴妃的人手中劫走人,或許是個更好的選擇。
就在她要說自己也是奉秦校尉的命令,帶人去皇宮時,一個聲音闖了進來。
“我們也是帶人進宮,秦校尉的吩咐想必也是得了貴妃的旨意。”
唐雲羨轉頭,和穿著禁軍鎧甲的時平朝對視一眼,千言萬語都不必說,也只有這種時候的默契能讓唐雲羨有些許的安心和平靜。
他們也只能對視這一眼,再轉過頭時,唐雲羨的臉上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