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引她往死路上走。”唐雲羨咬著牙冷冷說道。

唐雲羨當天便留下身份暴露的穆玳一個人躲在秦問家裡,返回了枯榮觀。

她心中一直猶豫要不要將真相告訴長公主,可沒想到的是時平朝已經都說了。

“你如果向公主殿下開口大概不太好說,更何況利害關系,我說似乎可信度更高,況且你不必擔心,我沒有什麼心理負擔。”時平朝笑了笑,“包括我的身份。”

“長公主對孟莞華一定很失望吧。”唐雲羨對長公主十分敬重和親切,她師父的朋友,自然值得她信任。

“是啊,畢竟共患難過,可那些都是假的,如果我現在告訴你,當年與你同生共死的人都是在逢場作戲,你大概也多少會有些難以接受。”

唐雲羨微微恍惚後沉聲說道:“不會,我已經接受了。”

時平朝有些詫異,“你是不是……”

“不說這個了。”唐雲羨粗暴地打斷了他,“我已經用行動拒絕了孟莞華,她心裡一定清楚的很,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她嫁禍和要挾我們,你要不要考慮幫我一個忙?”

“考慮?”時平朝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張俊俏的臉上表情彷彿被雷劈過,“我還以為我們兩個……”

“你以為……”唐雲羨本來想說你是不是以為明天我就要嫁給你,可她忽然心頭猛跳,這樣堵人的話也說不出口,“那就算你答應了。”她這樣敷衍。

時平朝還是有些失落地點點頭,“除非是你邀請我去參加你和別人的成親典禮,其他的事我都能答應。”他頓了頓,用有溫度的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唐雲羨,“孩子的滿月酒也不行。”

他話音剛落,人就橫著被極大的力量推了出去,跌倒在枯榮觀茂密的棣棠花叢裡。

金色的花瓣從他直起來的身上瀑布一樣灑落,時平朝臉上的笑容比這顏色還鮮豔,不像剛捱了打,倒像是被喜歡的人摸了摸臉。

唐雲羨不想理他了,轉身掩飾臉上不合時宜的緋紅,時平朝卻在她身後說道:“唐姑娘……那我還是這樣叫你吧,你去看看徐大人好了,我似乎……嚇到她了。”

徐君惟果然被嚇到了。

唐雲羨本來也是要找她算賬,可沒想到徐君惟還是覺得時平朝是要殺她,唐雲羨怎麼解釋都沒有。

“他那個性格和脾氣,你怎麼會覺得他要殺你?”唐雲羨心想自己都對時平朝沒有那個戒心了,怎麼徐君惟倒還防備起來。

“他?他的性格和脾氣?”徐君惟瞪大眼睛時即便穿男裝也還是秀氣得過分,比多少公卿家的小姐更有撒嬌嗔怪的姿態,“他多可怕你根本不知道!昨天你說他要殺了我我都信!還不是我聰明機智,把你說成是始作俑者,雖然我們在他眼裡是姦夫□□,可你不一樣啊,他喜歡你,就算你給他戴綠帽子他也不會殺你……”

徐君惟的胡言亂語沒說出口是因為臉被唐雲羨按進了一邊裝滿水的銅盆,不管她怎麼掙紮,唐雲羨胳膊紋絲不動,可也只是那麼一剎那,她就松開了手。

“下次你不知道閉嘴,我就幫你閉嘴。”唐雲羨不明白為什麼大家排著隊都要她發發火才好。

徐君惟這次什麼也不敢說了,接過唐雲羨甩到她頭上的巾帕擦了擦濕漉漉的臉,因為時間短,她頭發沒怎麼濕,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有事讓你去做。”唐雲羨也覺得徐君惟狼狽的樣子有點好玩,臉上不自覺就帶了笑容。

徐君惟一看有戴罪立功的機會,立刻猛勁兒點頭,“你說你說!”

“清衡穆玳和我都已經暴露了,但你沒有,所以你還能替我們做一些不能去做的事。”唐雲羨認真時表情總是冷冷淡淡,“替我去查一個人。”

“什麼人?”

“她叫蘇蘊,是宮女與人私通剩下孩子,從小在宮裡長大,後來進了玉燭寺。”

“不是……只有我們幾個人活下來了嗎?她如果進了玉燭寺,那就該死了才對。”徐君惟不明白。

“這些以後再解釋,秦問利用職權幫我們查證是很方便,但也容易被孟莞華發覺,你的話不要透過禁軍,當年玉燭寺後來被捉住的人在大理寺都有記錄,你去查就能查到她是否被捕,又是死是活。”唐雲羨頓了頓,“但你要小心,如果有人懷疑你,任務並不是最要緊的,性命重要,回來找我。”

“好,這點小事也不是很難。”徐君惟一點也不像接到任務似的嚴肅,反而開開心心往外走,唐雲羨本想再叮囑她,卻覺得這樣浪裡個浪的背影她說了也是多餘。

陽光從她離開後門關嚴的門扉照入,一片光暈染過,哪裡都是金燦燦的明亮,危機四伏好像都是錯覺。

原來這樣的危急關頭,她也不是一個人。

唐雲羨悲哀又欣慰地想,我真是個沒長進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這麼溫馨!不許哭!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