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坤子為什麼和她說這些?

於苗心中好奇,卻又不好意思多問,雙手抓著衣角,輕輕地點了點頭。

坤子眼神尷尬,聲音侷促地說,“你別誤會,不讓你說,是因為......他就是個太監。”

坤子的話讓於苗感到震驚,張了張小嘴,心道,一個清末的太監,能夠活到現在已是不易,他還成了宿舍管理員?

這也太詭異了吧!

於苗張著嘴巴,忘了合上,一陣冷風灌進喉嚨裡,禁不住一陣咳嗽。

坤子見她咳的辛苦,想幫她拍後背順氣,可又覺得,他一個大老爺們這樣做,好像佔了人家小姑娘的便宜,想拍又不敢拍。

坤子一時間,手足無措,趕緊解釋,“前些年,學校附近亂,如果請位女老師,怕護不住這些女學生,如果是個男老師,又怕他做出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來,所以,學校領導請了這位張師傅。你別看他是個太監,可是,武功極高,自從他來了以後,咱們學校就沒出過事。”

於苗手捂著胸口,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聲音嘶啞地點頭道,“不愧是校領導,學問做足了,想出來的辦法也超解放,有這樣一位武功高強的大太監在,女生宿舍裡的姑娘們,豈不是都成了娘娘了。”

於苗覺得好笑,咬著嘴唇使勁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生怕在坤子面前出醜,可是,看在坤子眼裡,她的表情卻顯得十分古怪。

於是,坤子又笑著安慰道,“咱們學校裡的同學,剛入校的時候,都和你一樣覺得奇怪,只是,時間一長,大家也就都習慣了。”

於苗點頭稱是,跟在坤子身後,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壓抑著心中的好奇。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太監的形象,大多是身穿灰色長袍,手捏蘭花翹指,說話陰陽怪氣,走起路來好似一抹幽魂般無聲無息。可是,於苗眼前的這位‘太監’,卻讓她頗感意外,這位姓張的太監,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樣子,剃著一顆光頭,長著一雙鷹眼,行動做派絲毫沒有扭捏之態,怎麼看,怎麼像個普通人。

不僅如此,他屋裡還掛著一張女人的照片,照片前供奉著香燭、水果和一盤餃子。

屋子裡面,還有一個年紀和於苗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見坤子進來,忙站起身來和他打招呼,坤子介紹說,“她是張師傅的侄孫女,名叫‘巧雲’,也在這所學校裡念書。”

坤子又忙著求張師傅,希望他能夠網開一面,幫著於苗找間宿舍,先讓她住下來。

張師傅瞪著一雙鷹眼,上下打量於苗,眼神冷漠,許是他經歷的事情多,總覺得女孩子太漂亮是禍水。

於苗看在眼裡,本能的低下頭,心中充滿了戒備。

坤子看出來張師傅眼神不善,趕緊求道:“外面天寒地凍的,她一個小姑娘實在沒地方去,要等到開學,向學校申請住宿,還得一個多月呢!我知道您老心眼好,就先讓她住下吧!”

張師傅冷著臉,不看坤子,只看著於苗說,“現在學校放假了,宿舍裡面沒有炭火,你讓她住在這裡,也是挨凍。不如,先帶著她去別處吧!”

於苗尷尬地站在一旁,心裡面一陣悽涼,自己還真是一個,走到哪裡都不受歡迎的人。

坤子見張師傅下了逐客令,很生氣,正色道,“您不是和我說過,天下的窮苦人都是一家子嗎?於苗也是個苦孩子,難道她就是個例外?還是,您當時和我說的話,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張師傅沉著聲音,緩緩地說,“坤子,我不管你和她是什麼關系,學校的規定是必須要遵守的,你還是帶著她離開吧!”

坤子明白過來,張師傅是誤會了。

他大半夜的帶個小姑娘來,這事擱誰都得往壞處想,就算他長了十張嘴,說出來的話也沒人信。

坤子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白說,急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哐當’一聲,可憐的桌子出來一道裂縫。

還好,他的身體擋住了張師傅的視線。

否則,敢在這裡破壞公物?張師傅的兩隻手抓過來,甭管是誰都得被他扔出去。

倒是一旁的巧雲看在眼裡,趕緊走過來,拉住於苗的手說,“爺爺,同學們都放假了,我那屋裡就我一個人住,一到晚上我就害怕,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同學,您就讓她和我做個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