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女取名“孫幽”。

這孩子長得並不好,比煥兒出生時明顯小了一圈。用早産一託辭,竟然也搪塞了過去。孩子越長越開,明顯不像雉更,清秀的五官像極了父親曹丕。這娃帶回去,滴血認親都可以免了,一看就知道是親生的。

但是,來看孩子的一群人,看了孩子後還有模有樣的阿諛奉承,“孩子眼睛和吳侯真像”,“鼻子也是。”

真紮心 ……

他要這個女人,又不得不接受她的孩子。他原本就沒有當過爹,當初揣在肚子裡不覺得,生出來後,看到她看著孩子眼裡放光的表情,心裡竟是那麼難受。

他發現,他在嫉妒,嫉妒一個孺子竟能和他爭了她的關注,佔據了她所有的時間。

雉更察覺到了孫權的變化。她甚至不敢去應和那些奉承。

他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孩子毛茸茸的小腦袋。

卻發現她警覺到每個毛孔都立了起來。

他訕訕的收回手。心中一湧而上的失落,讓他想起守著她母子的日日夜夜。自己在她眼中,不過是個外人。

“孤只是想抱抱孩子。”孫權用勉強的笑化解尷尬。

孩子一到他手中,便開始哭鬧。

他看著雉更揪心的樣子,便把孩子還給她了。

此之後,他只是每天來看看,宿在外間。在外人看來,情有可原。

雉更把孫權安排的奶媽保姆一一退掉。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去信任,除了華無雙,沒有一個人可以碰她的孩子。

月子裡,忍著痛起來給孩子餵奶換尿布。

夜裡著涼後出現咳嗽,因為沒有休息好,身體抵抗力差,喝了幾服藥也不見好。

用紗布自制了口罩,免得傳給孩子。

所幸孩子比較堅強,這種環境中也能健康成長。

孩子滿月時,雉更抱著幽兒隨著孫權去赴吳國太設的滿月酒。

酒桌上,孫權被一行人敬酒得爛醉。

席間,幽兒哭鬧,雉更將她帶到偏僻處餵奶。

恰碰到華無雙出來吹風。其實他看著雉更離席,便跟著出來了。

他塞給她一張紙條後,若無其事的離開。

只看見紙條上寫著“今夜子時”。

雉更心中泛起一片光,是時候離開了。

孫權被下人攙扶著回府,雉更抱著孩子跟在他身後。

看著孫權爛醉在床上沉睡,這是一個絕佳的時機。

她沒有什麼好收拾的,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找了個大鬥篷,把孩子一裹,靜靜的等待華無雙來接她。

她把這期間寫的醫書,還有零散的筆記留給他。

說不清是誰傷了誰,誰欠了誰。

這些醫書,這個世上,是沒有的。今後,願兩不相欠。

雉更跟著華無雙從後門逃出。

小六架著馬車在不遠處侯著。

一路上輕車熟路,快馳到城郊。

小六在城郊又換了一輛馬車。

將原先的馬車趕到懸崖推了下去,車身盡毀,又扔了一些雉更散落的衣物。

“若孫權按車轍印追過來,也就追到此處。接下來,他們如果要搜,便會集中精力在懸崖下搜尋了。”小六道,“姐,我們白天找地方藏起來,再趕兩夜,就可以到渡口了。”

兩天的藏身之處已經被小六安排好,兩個隱蔽的山洞。

兩天,成功避過追兵,卻因山風咳疾複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