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8夢(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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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乘風從水房轉出來,扯著運動背心的下擺擦臉,他的脖頸手臂上都掛著水珠,頭發似乎也剛剛用涼水沖過。
抬頭看見晏羽等在門口,他愣了一下,“怎麼來這麼早?開門的15到20才來。”
“你早上也有訓練嗎?”
“是加練,過陣子有個市級比賽,教練想讓我沖一下國家二級,高考有加分。”易乘風把運動揹包往教室門口一放,“我去小賣部買麵包,你吃早飯了麼?”
晏羽從書包前袋拿出保鮮盒,向易乘風遞過去,“這個給你。”
又是精緻的一小塊一小塊,易乘風沒接,“你的午飯嗎?總學老外吃涼的不好吧。這種我吃不飽,你留著。”
趙柏生提著鑰匙跑進走廊嘩啦嘩啦開門,“早啊,風哥、阿晏。”
他朝餐盒瞥了一眼,“什麼好吃的?”
晏羽剛想遞過去讓對方嘗,餐盒突然給易乘風截了過去,轉而塞回他的書包裡,“別給他吃,這人吃多少都跟根兒絲瓜似的,浪費糧食。”
嘿——
趙柏生剛要順杆兒貧,被易乘風摟著脖子提溜走了,轉進形教學樓的那條短邊走廊。
一樓這邊的幾個房間基本閑置,被各年級組用來存放各種活動用的物料,攢灰似的,平時也沒人過來。
不過走廊最裡還有個衛生間,如廁高峰時段才有人過來用,男廁因為翻臺率高基本不會排隊,因此這邊的男廁長期無人問津。
倆人剛轉進男廁,趙柏生就伸腿踢上了門,從兜裡摸出一盒小熊貓,照著煙盒底兒一彈,蹦出來一根先遞給了易乘風,再自己抽出一根兒,倆人就著一簇火苗兒點著,開始吞雲吐霧。
“剛不是聊得挺好的,想知道什麼你自己不問,非讓我打聽?”趙柏生隔著煙霧眯眼看向易乘風,探究似的。
易乘風抬手推開一扇鏽蝕的窗戶,清涼的晨風霎時貼了一臉,“不是什麼話都方便當面問,問了他也未必說。你他媽別用這種眼神兒看我,我小時候就認識他,算朋友、哥們兒,他家房子原來就在玻璃廠那邊,只是好多年沒見了……”
趙柏生點點頭,晏家的老房子,倒是跟從他媽那兒聽來的沒出入,“他家不是好幾年前搬走了麼,房子賣了,工廠也轉出去了……聽我媽說,好像是因為經營不善欠了銀行的貸款,反正就是沒落了。聽說他和他爸一年多前在高速上出了車禍,他爸死了,他腿廢了。”
易乘風突然轉過頭,“他爸死了?!”
他記得晏羽跟他告別的那天,說過房子要賣了還債,應該指的就是銀行貸款。
不過一個家庭裡父親早逝就像房梁斷了,好像餘琦那樣,讓人從小欺負到大。
就算他爸易培這種沒啥能耐的男人,他都覺得不可或缺,更何況是晏父那種一力養家的。
“嗯,死了,挺可惜的,才四十多歲吧。”趙柏生很感慨地嗤笑了下,“人生無常啊——”
“那他跟誰回的梅川,他媽?”
晏羽他媽就是個精緻的美人兒燈,只會吩咐管家盯著他學這學那,小時候就沒見她對晏羽多關心。
“他媽改嫁了,就是跟那個……那個‘諾亞家裝’的老闆,好像姓董吧……你上網搜搜應該能搜到。果然是漂亮女人無長情啊,他爸才死不到一年這邊就扯證住一起了,我媽說外頭傳得挺難聽的,說是他爸可能沒死的時候就綠了……更離譜的說道我也沒細聽,肯定是後期加工的,連我都不信……”
“誒?還想什麼呢,我知道的可都告訴你了。”趙柏生在易乘風眼前打了個指響,算是把他的魂魄給震歸位了。
易乘風用力吸了幾口煙,眉心擰成一個川字,“這話咱倆就哪兒說哪兒了,要是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就去你家挖祖墳。”
“得了吧風哥,我家祖墳在哪兒連我都找不著!知道你這人對朋友仗義,放心,那小孩兒夠可憐的了,家破人亡、寄人籬下,私人媒體也是講業界良心的,幹不出背後戳刀子這種事。”
家破人亡,寄人籬下……這八個字在易乘風嘴裡無聲地轉了一圈兒,特不是味兒,澀得不敢細嚼。
合著他哪兒是什麼活得著急、想出風頭,提前高考八成是因為現在這家容不下他了吧。
易乘風覺得好像有隻手突然在他心髒上擰了一下,比蘇享惠擰他胳膊裡側的嫩肉還疼,眼睛也被煙霧辣得有些睜不開。
“走吧,請你冰紅茶。”
“誰一大早上喝冰紅茶?我要烤腸!”趙柏生也不客氣。
倆人剛想收個尾趕在早讀之前溜出去找食兒,便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吼:“怎麼這麼大煙味兒!誰在裡頭抽煙呢?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艹!是老朱!”趙柏生登時慌了,“你特麼開窗戶把煙都吹走廊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