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我聽見急步聲從客廳而來。

譚超右手提著菜刀,衝到臥室門邊,慌急道:“金瑞哥,你發噩夢啦?”

我盯著菜刀,口唇掀動,伸手一擋:“超哥你無端端拿起菜刀,你…你想幹啥子?”

譚超疑惑樣兒看一眼手裡菜刀,聳聳肩道:“冰櫃的凍肉太多,我趁有空將一部分切成小塊,方便餵食院裡的鬥犬,怎麼了?”

我才鬆出一口氣,咽口唾沫道:“沒事,告花兒那崽兒還在嗎?”

“童爽哥剛剛回家了,就在你睡覺的時候,他沒好意思打擾你,晚飯後才會過來夜訓。”

譚超將菜刀換給左手,右手在繫腰的圍布上擦了擦,舉動頗詭異。

我敷衍地甩兩下手:“沒事,你繼續切肉,等晚上人到齊了,我再組織大家討論些事情。”

譚超似懂非懂,淡淡一笑,轉身回了廚房。

我閉眼撥出一口大氣,背倒在軟鋪上,盯著天花板,迷迷糊糊著,又睡了一陣。

是譚超搖醒了我,他規矩站在軟鋪邊,笑了笑道:“金瑞哥,快五點半了,晚飯我已經給你做好,擺在了茶几上,但剛剛家裡人讓我回去一趟吃晚飯,所以晚點夜訓再見吧。”

“哪個讓你做晚飯給我的?我有說過今晚要吃飯嗎?本來想煮麵吃的。”我仍用鋪蓋裹住自己,皺眉問道。

譚超被嚇得愣住幾秒,轉身看向客廳,又轉回來看著我,嘴裡沒敢有話,耳根子都通紅了。

我這才噗嗤一笑,甩了甩手道:“逗你玩呢,你崽兒應該用心瞭解一下我,早日像童爽那樣,遇到玩笑話就回懟我一句玩笑,認真話就豎起耳朵認真聽。”

譚超捂住發燙通紅的右邊耳朵,長呼一氣,慢慢露出笑來。

我搖頭輕哼,又道:“譚超啊,話說回來,之前我和童爽有點小傷,你忙來忙去照顧我們還可以理解,現在我們能動能跳了,以後嘛…這些家務活還是交給我,比如煮飯這種小事,你搞得像在服侍我,那我怎麼想呢?對吧?”

譚超低頭扁唇,輕聲道:“都是狼青鬥犬派的人,還分你我嗎?再說煮飯而已很簡單的事,我可是讀過後廚培訓的人呢。”

我歪嘴嗬了一聲,回道:“那你來解釋,你到底是我們的下人?還是我們同派的夥伴?”

“當然是同派夥伴,但幫金瑞哥煮個飯而已,就成了狼青鬥犬派的下人了?”

譚超越說越提高音量,我喉嚨像被硬角東西突然堵上,真是好氣又好笑。

我閉眼用力咽口唾沫,呼吸才順了一些,抬手指向客廳:“我懶得跟你解釋,既然你崽兒喜歡進廚房,我上午看見冰箱裡還有塊豬肚,你現在去給我切盤肚絲,再調碗辣佐料,因為我突然想加菜。”

“嗬!金瑞哥你嚇死我了,還以為是啥子高階菜呢?切肚絲而已,十分鐘搞定,你等著。”

譚超踮腳原地一轉,走出臥室,仰高的腦殼真是討嫌。

我還能怎樣?

故意刁難的法子沒有作用,對方更是享受得很。

所以我也懶得管了,表面看著我確實是狼青鬥犬派新掌管,但真要管理這事那事,長時間必定慪氣,或許會短命幾年。

“有些人啊,註定是勞碌命,比如我們的三掌管超哥。”我喃喃道,打聲哈欠,裹著鋪蓋慢慢挪去床邊,定了定神,才起了身。

我進去衛生間洗把臉,出去客廳後,只見茶几上的一盤肚絲和一碗辣佐料已經放好。

譚超提前站在屋門邊,揮手道:“金瑞哥你自己好好吃飯,晚上夜訓,我肯定比童爽哥要早到。”

說完,勞碌命的三掌管轉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