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敢在大伯面前神色輕佻,深信猜中一切。

大伯擰緊眉頭‘誒’了一聲,我嘴角越揚越高,裝出成熟聲線:“既然爺爺最終決定長住寶塔鎮,我們當後輩的應該全力支援。”

“對嘛,寶塔鎮清靜,適合老年人養老。”告花兒搭腔,又死不斷氣地敬菸給大伯。

大伯面容急轉,展出輕怒,秒回我小時候調皮搗蛋,他準備教訓我的神情狀態。

我有點虛,大伯兇起上來也厲害,跟他弟弟有得一拼,告花兒心知不妙,手裡香菸快動作收回,腦殼低了下去。

也是惱火,再怎麼長大,我和告花兒終究虛長輩,即使大伯無言怒色,足以讓我心裡發慌,沒敢主動開腔。

“你倆崽兒自以為是,我還沒說完話,哪個教的亂開腔?”

我咽口唾沫都小心翼翼,心裡嘀咕著:“你弟弟和弟媳教的。”

告花兒抬起腦殼,語氣尊敬:“大伯,您繼續說,我們保證不會亂開腔,剛才純粹看見您了,太過高興,說多了話。”

我聳聳肩,主動認識錯誤:“大伯,剛才我太得意忘形了,態度很輕佻,您也別太生氣,我們願意聽你繼續說。”

大伯胡亂甩兩下手,嘖了一聲:“算了,算了,先上樓去,你爺爺自然跟你說得一清二楚。”

我所見大伯轉身,越走越快,前方二十米處拐進樓道,他聲音很快從樓道傳出:“別磨磨蹭蹭,吃飯不等人,要不要讓你爺爺下樓來請?”

告花兒提速就跟來上去,嘴上乖得很:“大伯,我來了,等一等嘛。”

我不禁苦笑,勉強用力跑了上去,整身痠痛,特別是大腿肌肉,像是跑完十公里馬拉松,腳板踩地一下,肌肉又痠痛一下。

疑惑自己今天沒有大動作跑動,難道進山兩趟就足夠讓全身痠痛了?終究是長時間缺少休息,身體受累已久,快扛不住的感覺。

老式樓房令人惱火,只得層層爬,又遇到我今天極度疲累,所以爬幾層樓梯快要了我的命,很難想象自己是剛過二十六歲的人。

“掌門,快點,你沒進去,我不敢進去。”

我抬頭望去上層,已經到爺爺租屋門口,門是開著的,大伯已經進去,告花兒偏偏在門口等我,還是很虛我們金家長輩的。

“你又不是姓金,怕個錘子。”我爬到門口,推告花兒進屋,這崽兒閃身往右,躲到後面,用力推我的背脊:“認識你們金家二十多年,金老漢脾氣也怪,你以為我忘得了?”

我咬牙將右手甩去背後,錘下告花兒的腰,聽見屋裡擺放碗筷的聲音,大伯從客廳走過去了廚房,催促我們進屋,規矩把門關上。

告花兒像極進屋偷東西的賊娃兒,彎腰輕輕地關上門,鎖門響聲幾乎聽不見,我又伸腳踢他大腿,強拉他往客廳去。

原來,爺爺駝背站立在客廳中間,關注電視裡的天氣預報,早早聽見我們的動靜,卻沒有出聲,天氣預報比親孫兒上門更為緊要。

“哎,大娃兒啊,下星期又要降溫,晚上你給我房間那邊加層鋪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