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花兒揉揉雙眼,目光明亮起來,揪自己的臉巴肉,對著後視鏡露出笑容。

我替他感到心累,自從“火炮”奮勇跳進急流幫忙,他一路硬撐快兩小時,終於等到身邊只剩我一人,才崩潰發洩出來。

講實話,“少俠”在急流中生死未卜,我也慌也急,但沒有告花兒那般嚴重,更沒有壓抑情緒需要發洩出來,只覺事情已過,沒必要再去想著。

更令我驚奇的是,所見幾幫崽兒出山,告花兒的崩潰說收就收,沒有半點遲疑,剛剛眼水痕跡擦得一乾二淨,又為了掩蓋剛剛哭泣而刻意露出笑容。

然後,告花兒突然將車門半開,他站出車外,用車門擋住自己,向對面取車準備離開的幾幫崽兒喊道:“這麼快就投降了?建議你們回去陽城加強訓練,別再浪費一分一秒。”

自私傻兒幫畢竟跟我們吵過幾嘴,背身而對,沒有回應,準備登車。

“特別是你們幾個,既然決定訓練大丹鬥犬,倒不如好好研究同樣大丹犬的“公爵”四連霸的原因,以防出道之後,被人笑話。”

告花兒簡直苦口婆心,可惜自私傻兒幫全員失聰,聽覺沒有了,只顧登車後立即離開停車壩,離開橋溝村。

“好心提醒,聽不到就算了。”告花兒有些怨氣,點了根解癮煙,又好在另外一幫崽兒聽教聽話,反應遲疑一點,最終也友善態度向告花兒點頭示意,負責駕車的那人上車前,還對我們揮手再見。

我按下車窗開條縫,跟著抽根解癮煙,煙味怪怪的,苦澀難聞,忍住難受抽掉半根,按熄菸頭,自言自語說要換香菸牌子,疑惑這牌子的煙越抽越苦。

告花兒踩熄菸頭,坐回車裡,轉身就摳兩下“火炮”的下巴肉,像逗一般寵物犬似的,嘴裡嘖嘖響,看來是徹底冷靜,絕不會再崩潰流淚。

我掏手機算算時間,提議回到陽城搓頓火鍋,為今天橫渡急流總算成功簡單慶祝一下,錢我來掏,館子讓告花兒負責找。

“掌門,不如就去你家火鍋店吃吧,還是免費的。”告花兒嘻嘻笑兩聲,樣兒賤兮兮的,難以想象他剛剛還在痛哭。

我沒好氣地翻白眼,道:“別龜兒子廢話,要麼找別的火鍋店搓一頓,要麼直接回去我爺爺家搞夜訓。”

告花兒雙肩提高,吐舌裝小丑,立馬啟動引擎,離開停車壩,穿過橋溝村街道,駛過出村大直路,右拐進入將會必經寶塔鎮的老路。

我剛想借機眯一陣覺,大伯致電給我,心說很正常,又很意外,隱約覺得絕非問候那麼簡單,更加可能是幫爺爺傳話。

“小崽兒,都幾點了,還沒結束急流訓練嗎?”

“嗯……大伯,我們剛剛離開橋溝村,車在老路上,直接回陽城,天黑前肯定到。”

“彆著急,先停在寶塔鎮一下,過來租屋這邊吃晚飯,吃完再回去陽城。”

“啊……?大伯,我們晚上還有一場夜訓,沒想過在寶塔鎮耽誤太久,況且中午已經跟爺爺見過一面了。”

“先說好,是你爺爺讓你倆崽兒過來租屋吃晚飯,我連菜都備好了,你跟童爽敢不來?”

“好嘛,我們現在就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