湍急的河水勢不可擋,洶湧著奔去下游,人要是扎進河裡,簡直是找死。

決心跟急流角力的“獵刀”更需橫渡對岸,河裡強大的推流是它的障礙,並且要克服兩次。

而此時河裡不見“獵刀”的蹤影,只有無數要奔上天空的水花,和咆哮似的急流聲,不得不想起激流樂園發生過的傷亡意外。

十秒早過,若是情況順利之下,“獵刀”早就遊過急流到達對岸,但事實卻是“獵刀”仍未從河裡冒出腦殼,不免擔憂。

“獵刀”可是我們狼青鬥犬派在下賽季鬥狗大賽的重點希望,我的焦急再也掩蓋不住,腦裡快速運動,想著解救“獵刀”的辦法。

人要是直接下河,必死無疑,況且急流推動的原因,“獵刀”分分鐘已在河裡掙扎期間,被衝到了下游,絕無可能在剛剛落水附近。

我頭回感到手心冒汗是如此之快,沒說假話,兩秒的間隔,手心就突然出現汗珠,雙手不受控制的微抖著,更詭異的是爺爺和賈立良的反應。

他倆半天未動,皆是揹負雙手,緊盯湍急的河水,似乎在告訴我,“獵刀”並未被衝去下游,而仍在附近,在跟急流搏鬥著。

我驚訝他倆的鎮定,先不問賈立良用何辦法讓“獵刀”擺脫遲疑而跳進河裡,但此刻“獵刀”久久沒有露出腦殼,難道情況還不夠緊急嗎?

或是,他倆都被嚇傻了?

不過我的擔憂是實實在在的,無法壓抑焦急的情緒下,只能對湍急的河流大吼一聲,吼出啥子並不重要,我只需要宣洩,眼前一切太詭異了。

我這一吼,讓河道邊深林裡的十幾只飛鳥像脫弓的箭一般,朝天上的金光裡飛去,而且急流聲再大,我還是聽見吼聲四蕩的迴音。

吼完,我心裡極亂,喉嚨像被上鎖似的,再無力發聲,伸手將爺爺的手膀一拉。

詭異的情況又來一幕,我剛才大吼都看不到爺爺和賈立良的異樣,爺爺又慢慢扭頭看我一眼,做出讓我閉嘴安靜的手勢,轉回頭去,再無其他。

我的右手腕雖然帶傷,但還是用力一伸,指著河中急流,焦急中難以發聲之下,只能不停將急流指了一遍又一遍,左腳不停踏地,幾乎要蹦起來了。

爺爺卻伸手用力按住我肩頭,眼光沒有任何移動,一直緊盯湍急的河水,我立馬看向賈立良,這位“獵刀”的主人,盯著河水像是入迷難醒一般,脖子慢慢朝河水伸去。

其實我整個焦急的過程,大約半分鐘上下,但足以讓洶湧的急流殺死“獵刀”,足以讓我慌亂失語,不知所措,足以讓爺爺和賈立良詭異的盯著河水。

更足以讓我彎腰嘔吐起來。

我的眼珠都快凸爆了,腦殼像被擠壓一樣,彎腰看著嘔吐物又覺噁心,又吐出一灘,接著猛地咳嗽起來,兩邊嘴角的水也不知是嘔吐物的渣,還是唾沫,總之夠噁心的,便連忙擦掉。

我咳嗽得感覺腦殼要爆掉,為免再嘔吐起來,只能緊閉雙眼躲避石灘上的嘔吐物,慢慢搓著自己心口,小心翼翼的吞著唾沫,喘氣都開始難受起來。

突然間,我感到背脊被一隻手按住。

“孫兒啊!好好挺直腰板看一看!”

是爺爺,我彎腰偏頭看向爺爺,爺爺又拍我背脊幾下,幫助我順氣。

更龜兒子奇怪的是,賈立良在對我嘴角一揚,輕笑著。

我難以理解這一切,難道今天來橋溝村是有意讓“獵刀”送死的?

我艱難挺直身來,爺爺立馬伸手指向對岸,他輕哼一聲。

我會意看向對岸,瞬間直覺全身冰冷起來,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滑下,滑進眼角,雙眼刺痛起來,用手指使勁揉著,也好讓自己再看清對岸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