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起源（四）

“這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做的嗎？”

慕容文的聲音鏗鏘有力，在空曠的院中迴盪。

“是啊，我確實沒有證據證明和你有關係，而且那也是陳年爛穀子的事了。”辰景也沒有反駁，而是淡淡的接話道。

可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那副不小心毀壞了別人家做為傳家之寶，別人最珍貴的東西，卻好似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樣子，讓慕容文怒火中燒。

慕容文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離異，若不是嚴益年還在一旁，慕容文也知道自己不是辰景的對手，心中最後一絲理智壓著他，他早就要對辰景揮拳相向了。

可繞是如此，慕容文還是無法壓住內心怒火，朝辰景疾言厲色道：”仙師無故闖入小人家中，對小人妄加指責，還望仙師能給個交代，在下多年來走南闖北也是結實了不少大人物的人，仙師憑空汙人清白，汙穢在下清譽.......“

“慕容家主不要激動嗎？我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罷了，即使著事實的真相是那麼不堪入耳。“辰景好似放低了態度和顏悅色，但他所言卻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

“而且，我來此也不是說那些陳年舊事的，那只是一個引子，一切的源頭，我要說的是近來鎮中發生的詭異。“辰景和風細雨、淡然自若，好似與適才判若兩人，可他這古里古怪的表情卻讓慕容文更是惱火。

“莫名其妙，荒謬絕倫，不知所謂......“慕容文一邊揮著衣袖一邊說道。

“慕容家主可不能這麼說啊，冤魂索命，是不死不休的啊，我覺得下一個可能就是你了啊......“辰景看著慕容文面露擔憂的說道。

“莫名其妙，荒謬絕倫，不知所謂......“慕容文依舊是一邊揮著衣袖，一邊重複這些詞，只是聲音更高更尖，表情也更憤怒。

“只是，我不明白，其他人是死狀隨也算奇怪但卻沒有張之緣那般奇怪，也沒有張之緣死的那麼慘。“辰景說著背過身去，卻還不時不動聲色的用眼角觀察著慕容文神色。

“他有什麼慘的。“慕容文不明所以隨口回了一句。

“怎麼不慘，他身上不知道被什麼利器割得四分五裂，屍體拼都拼不完整。“辰景臉上泛起恐懼好似心有餘悸般。

“什麼四分五裂，你能用桃木劍把身體割得四分五裂？“慕容文好似對辰景已經忍耐到了極致，厲聲反駁道。

可慕容文話音剛落，四周就再也沒有聲音傳出，寂靜的可怕。

“我好像沒有和你過多描繪過張之緣的死狀吧，而且，鎮長保證過，除我們之外再無人如內，你怎麼知道他的身體沒有被割得四分五裂？“辰景眉頭微挑，對嚴益年微微點頭後，朝慕容文淡淡一笑。

“我...我....“慕容文一時語塞無以應答。

“而且，你怎麼知道是他身上的傷用桃木劍割的？“辰景停頓了片刻，語氣淡然，可這話語中卻好似蘊含了千斤之力，才一落下就讓慕容文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

“阿文，真的是你！你糊塗阿！你們到底都幹了什麼阿！你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嚴益年垂著胸口，義憤填膺地怒斥。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辰景走到慕容文面前，直挺著的腰與慕容文半弓著的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居高臨下的對他問道。

“當年....當年....“慕容文有些呆滯，一個踉蹌跌坐到地上後，才將當年的事情慢慢說出。

當年的事與蕭剛所言並沒有太多出入，除了戲娘和楚瀟瀟在慕容文眼中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外。

“當年，我從院外回來便看到楚瀟瀟在書房中與藍兒進行很激烈的爭吵，雖然她們以前也發生過矛盾，但從未像那次那麼激烈...“慕容文有氣無力的訴說著，眼神空洞令人心悸，而他口中的藍兒想必就是戲娘了。

“所以，我聽到聲音後便很快趕了過去，可當我趕去的時候只看到地上碎裂的花瓶，面面相窺的宋勉和白厲，沾滿鮮血的楚瀟瀟，還有倒在血泊中的藍兒。“慕容文說著眼神與語氣都流露出一絲痛苦。

“我當時腦子裡面一片空白，我不記得在幹什麼，我只記得楚瀟瀟上來抱住我哭，她說藍兒威脅她們不能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還說藍兒要她們永遠離開這裡，與我們今後再無瓜葛，還有很多很難聽的話，最後楚瀟瀟她說她愛我，她們是在爭吵中，一時失手才......，還有她說是因為.......“慕容文說著，好似頭很痛一般，要用手按著太陽穴才能緩解痛楚，才能繼續說下去。

“多麼拙劣的謊言啊。“辰景搖了搖頭感探道，倒是嚴益年心有所感，沒有說話。

“是阿，多麼拙劣的謊言，可我，可我那時腦子裡面一片空白，而且楚瀟瀟對我很好，我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妹妹看，我也想不出她有什麼理由騙我。“慕容文點頭應和，隨後表情有些焦急憂慮，想哭可是沒有淚水但卻流出了濃濃的悔恨，”而且，那時候，藍兒因為有了身孕，儘管她極力剋制，都脾氣還有有些古怪、暴躁，不復以往的溫婉。“

“所以，你們就相看兩厭，你就沒有......“辰景漫不經心的接話道。

“不是，我沒有，但那時藍兒確實沒了生息，我不能為了逝者，而罔顧當下生者吧，那時他們還小，還需要人照顧，他們還只是孩子，他們.......“慕容文一邊舔著舌頭，一邊說道，可若他能看清自己臉上的神色，想必是連他自己都不信吧。

辰景看著慕容文雖臉色不變，可內心卻五味雜陳。

任何事情都有一個臨界點，愛情也不例外，人總會從含情脈脈、如漆似膠到相敬如賓。

熱戀的感覺逐漸消失殆盡時，那個曾經光芒萬丈，只願海枯石爛的人，也會變得左右都看不順眼。

光環不再，任何缺陷都會暴露無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會讓人如此傷心動怒，火冒三丈，那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情感真的都會被這些雞毛蒜皮給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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