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罪訴

“畫師和戲娘雖家財萬貫，可也不是那種為富不仁之家，反是心地善良之人......”

“因為小鎮在地勢險要的深山老林中，所以一般小孩成年都會離開，而且大部分都不回回來了，因此鎮中留下了很多老弱病殘.......”

“畫師和戲娘雖造橋鋪路，經常捐錢救濟，可時間一久，他們也覺得有些力有不逮，覺得這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隨即他們在孩童中搜尋了幾個有天賦的孩童，收養他們，教他們讀書寫字，希望他們長大後能更好的回報小鎮。”

“於是在畫師和戲孃的教導下，那幾個孩子漸漸長大......“

“不過好似迎了那一句，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蕭剛說到這有些輕蔑自嘲之意，”畫師本來身子就不好，在收養孩童後，因為盡心盡力的教導以至於心力憔悴，身患重疾，不過五年便死去了。不過好在，老天有時還是開眼的，在畫師死前，戲娘已有了身孕，畫師這一家終究沒有絕後。“

“但即使是畫師死後，戲娘卻沒有放棄收養的幾個孩童，繼續教導他們，隨著時間的流逝，孩童中，那個孩子王一樣的男孩長大了。”蕭剛一直述說著都是一副緬懷的表情，可隨後臉色也隨他語氣的低落而變得陰沉。

“可，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幾年後，那孩子王已經是束髮之年，正值情感混亂的年輕，他最容易對親近的人產生感情。”

“但，那個年紀，那個時候，孩子王，他根本沒有足夠的閱歷，也沒有人教他去分辨那些情感是親情還是愛情，他模糊了喜歡和愛的界限......”

“而戲娘那時也不過是桃李年華，且獨守空房多年，所以......”蕭剛言此點到為止。

“他們二人模糊了道德倫理的界限！”蕭剛雖言語陰晦，但辰景還是聽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有些驚訝的皺眉說道。

“道德倫理，在這小鎮中那樣哪裡苛刻的條條框框，只要大家幸福安康、開開心心就好的，這種事情雖不光彩，但在外界也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只是......”蕭剛嘆了氣，搖頭接著說道。

“只是，他們二人開開心心、暗度陳倉、含情脈脈，卻忘了還有一人在虎視眈眈。”蕭剛臉色更是落寞，如枯黃得搖搖欲墜的落葉般，“畢竟，那個時候，是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時候，孩子王有喜歡的人，有何嘗沒有人對孩子王芳心暗許呢？”

“你的意思是......”辰景聞言已經猜到了什麼，但不是很確定，隨即朝蕭剛證實道，可蕭剛臉上中充滿的懊悔和內疚已經證實了他心中那個荒謬絕倫又殘忍的猜測。

“感情這種東西是很複雜的東西，尤其是愛情這種東西，愛一個人可以奮不顧身，為他失去一切，獻上一切，只為將最好的東西給他。”蕭剛搖頭苦澀的說道，“可，愛得越深、也能恨的越深，當一個人因愛成恨後，那是多麼可悲可怕是事情，那個人會被這扭曲成愛的恨意變成什麼樣的怪物啊。”

“喜歡孩子王的女孩，因為見孩子王與戲娘在一起，所以......”辰景蠕動了喉結，沒有繼續說下去。

“是的，那喜歡孩子王的女孩見二人在一起便燃起了無盡怒火和恨意，她恨孩子王，但她更恨戲娘，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歸結於戲娘一個人的身上。”蕭剛說著已經有些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了。

“這，不是戲娘收養了他們嗎？她怎麼能如此！”辰景有些憤怒的說道。

“我說過，恨意能把一個人扭曲，尤其是那種愛意扭曲成的恨，那種恨意足以讓一個人變成怪物，更別說當時的女孩還在叛逆階段。”蕭剛有些自嘲苦笑的說道，“也許是畫家和戲娘忙於教導那群孩子學識，而忘記教導仁義之道了，又或者他們教了，但並不能做到因材施教，有所疏忽，沒有留意到女孩的變化.......”

“不，我覺得錯不在畫家和戲娘，錯不在他們身上！“辰景反覆強調，他覺得蕭剛有些偏袒女孩，隨即出言反駁道。”就像你說的恨意足以讓一個人變成怪物，尤其是叛逆期的少女，在她面前即使曾經刻在骨子裡的仁義之道，此時也只怕被這種嫉恨衝涮得淡然無存了吧。”

“也許吧，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蕭剛無意反駁，繼續麻木的說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女孩的恨意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少深，這就像是她心中無法拔去的一根刺，雖然孩子王和戲娘顧及鎮上風言風語沒有很明顯，不過在女孩眼中，他們每在一刻中都無異於將她心中的那根刺再扎得更深一點。”

“最終，在一天，女孩看到戲娘在購買安胎的藥物，以及孩子王在收拾行禮的時候，她心中所有委曲求全的隱忍、妥協，和那一絲希望在那一刻崩塌。她不再等孩子王慢慢長大，看清世事後回心轉意了，她心中只剩下絕望的怨恨。”蕭剛臉上的悲色無以復加，過度的悲傷好似讓他言語也有些吃力，可他依舊咬牙說著，“他們二人所作所為就像是一把刀插在女孩的胸口，這麼多年女孩也變成了女子。她不再有隱忍和起望，她那曾經溫柔委婉的本性已被磨得一乾二淨，她的強勢和專橫在那一刻顯現無疑。”

“如果是孩子王是鎮中小孩的王的話，你們女子就是小孩眼中王的妃子。鎮中小孩除了畏懼孩子王，第二敬畏的就是女子了。”

“在女子得知孩子王要和戲娘走的那天，她找了鎮中幾個比較頑劣的小孩，去找戲娘，她們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吵，她用各種難聽的話咒罵戲娘，戲娘也嚴厲指責她......“蕭剛說到這，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後來呢？“辰景聞言皺眉聞道。

“後來，已經沒有後來了，我多想沒有後來啊，如果那時候就.......“蕭剛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問你後來呢！“辰景怒不可遏，他知道這件事一定和鎮中詭異有關，因為詭異鎮子上已經死了不少人了，他怎麼能讓蕭剛在這個時候閉口。

“仙師，我有罪啊，仙師......“蕭剛雙眼迷離，說著黑血從嘴邊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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