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晚,破舊廟宇中升起的一堆篝火照亮四周。李谿隱在黑暗,盤膝而坐,默默不動,一直拉著憨厚青年的小女娃沒吃幾口乾糧卻已經沉沉睡下了。

少女小口小口的啃著王真給她們的乾糧,這些乾糧又粗又硬,還摻雜了些許沙石,讓習慣錦衣玉食的少女十分不慣,但她是識大體的人。

先前在城鎮內被那鎮長的公子調戲欲拐她回家時,王真能出手相助已經讓她很感激了,而王真負傷後依舊不求回報,還將所剩不多的乾糧贈與少女更是讓她,感激涕零,無話可說,此時口中的糟糠雖難嚥下,但卻無比暖心。

遙想城破之時,眾人倉皇出逃,往日和善和藹的親人都如狼虎般搶奪著府內財物,自己對待十分要好,形同姐妹的僕人更是盜走了自己的所有首飾財物。

“小姐,可是吃不慣?“憨厚青年見少女那這乾糧有些愣神不由問道。

“沒,沒有。“少女說著,眼角卻莫名其妙泛起了晶瑩。

“哦,你等著,我去燒些水來,我今天上午還打了只兔子,你等下....“王真最看不得女孩哭了,看少女面容也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只是不知遭了什麼事才會如此狼狽,隨即見她吃不慣忙起身說道。

“不用了王大哥,這已經很好了。“少女說著忙起身拉著王真衣袖,同時有些責怪之意的望向憨厚青年。

“沒事,你等著。“王真本就是莊稼漢出生,且近來在李谿的指導下有了練氣二層的修為,加上自身力氣足以匹敵江湖三流高手,柔弱的少女又怎麼拉得住他,隨即被他牢牢按下,自己朝小廟一側走去。

“你怎麼好如此唐突,王大哥肯收留我們還給我們吃得已經很好了,你怎麼如此不知禮數....“少女看了眼閉目養神的李谿,聲音壓低,對憨厚青年說道。

可少女也知習武之人,大多耳力也不差,同在這三分小廟中,未必不能聽見,但她主動壓低了聲音,也算減去冒犯的意味。

“是,是小人的錯,小人口齒不伶俐,小人不會說話,只是小人擔心小姐貴體,這一路風餐雨露的小姐已是消瘦了不少.....“憨厚青年忙低聲朝少女認錯,說道。

少女看了他一眼,卻稍微沉默起來。

這一路上,沒有任何自己平時親近的人照顧,反倒是平時不怎麼言語的砍柴憨厚青年依然對自己十分恭敬,處處維護自己,照顧自己,所使開銷也是憨厚青年多年積蓄。

而憨厚青年為了讓少女吃得好更是將錢大部分花在她身上,自己和妹妹只是勉強圖個溫飽罷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也要知道為人處世、設身處地站在他人的角度為他人思考....“少女心念於此,語氣微軟,帶著些許寬慰的語氣說道。

唔,呼呼~

月色下,夜風吹拂,穿門而過,呼呼作響,吹得篝火幾近熄滅,陰唳之意充斥破舊廟宇,令人心驚膽寒,少女與憨厚青年的交談也戛然而止。

門外,王真用一隻邊緣破舊的鐵鍋盛滿了一鍋水,鍋中還有十數塊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肉塊在漂浮著。

王真臉色有些陰晦,一言不發捧著鍋走近了屋內。

“師傅,我們的陷阱抓到獵物了。“王真將鍋架好在篝火上後,對李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