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本姑娘已經沒心情跟你玩了,淩總管讓開便是。對了,本郡主以前養過一隻狗,名叫元寶。作為它的繼任者,從今往後我便叫你銅錢好了。銅錢,銅錢。”明珠努力想憋住笑容,卻很難控制自己。

“郡主,在下認錯還不行嗎?都是在下不好,耽擱了郡主練武的功夫,在下跟郡主賠禮道歉。在下不對,在下有罪,在下不好,在下檢討。在下一心一意求得郡主原諒,懇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行行行,知道你嘴皮子利落,打住吧。”明珠聽得頭都大了,順手開啟食盒,取出一塊龍須酥,出其不意地塞進他嘴裡,希望把他的嘴堵上。

淩宗訓冷不防被糖塞了滿嘴,胡亂地咀嚼兩下,便吞進肚裡。他生平最討厭甜膩的食物,然而這一次是明珠喂的,便覺得格外好吃,連心裡都是甜絲絲的。

“再來一塊。”他笑道。

明珠又拿了一塊,笑嘻嘻地在淩宗訓眼前晃了晃,“是不是好吃?”

“好吃。”淩宗訓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手。

“那我叫你銅錢,你要應聲。”明珠笑道。“銅錢。”

淩宗訓不應。

“銅錢,要聽話。”明珠把食物往前湊了湊,晃了晃手指。

淩宗訓依然雙唇緊閉,默然不語。

“又不是我逼著你遲到,逼著你當小狗的?輸了還不認賬,賴皮。”明珠撇撇嘴,將手伸回來,準備把龍須酥塞進自己嘴裡。誰知淩宗訓突然伸頭向前,比她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他俯下頭,一口含住了明珠修長白皙的手指,靈活的舌頭輕輕一卷,便將她指間的龍須酥卷進自己口中。

明珠嚇了一跳,滿面通紅地想把手抽回來,卻覺得他的舌頭像小蛇一樣滑溜,遊走在自己指尖,牙齒輕輕啃噬著手指,不輕不重。她並不覺得疼,然而無論她如何滑動手指,也是抽不出,甩不脫。

“你……快放手!”她晃動著手臂。見對方眼中促狹的笑,忙又紅著臉道:“快鬆口。”

淩宗訓終於鬆了口。見到她通紅的俏臉,心裡升起一陣愛憐。回味起剛才的感覺,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俯身在明珠耳邊輕聲道:“很甜,比蜜糖還甜。”

明珠心潮起伏,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說的是龍須酥啊,你以為是什麼?”淩宗訓笑看著她潮紅的臉。

男子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珠上,有些癢,好像風吹過發絲,拂在面頰上一樣。

明珠想伸手去抓自己的耳朵,又想順手扇淩宗訓一個巴掌,可她什麼也做不了。他的雙手撐著牆壁,自己被圈在狹小的空間裡,一雙手根本騰不出空間。她只能紅著臉,怒視著他那張欠揍的臉。

“是郡主主動喂在下的。”淩宗訓笑道。

“那你不是不吃嗎?為什麼突然又吃了?吃就吃吧,為什麼要……要……你這個登徒子!我最恨你了!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明珠氣得咬牙切齒。

“認識你,是在下三生之幸。”淩宗訓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溫柔。

明珠一怔,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一般,總覺得心裡有個地方開始化了,化成了水,淅淅瀝瀝地流淌,熨帖著每一個角落。

不對,這是一種錯覺,大概是自己下午喝了酒的緣故,定是那幾杯蓮花白作的怪。

“郡主何以這麼看著在下?是不是餓了?不如我們回府去,把剩下的龍須酥、糖炒栗子、雲片糕統統吃了?”淩宗訓嘻嘻一笑。

“臉皮真厚。”明珠瞪了他一眼。

“這是在下花錢買的呀,不能吃嗎?郡主當真這麼小氣?”

“沒說不能吃。”明珠忽地笑起來,笑容明媚,如三月暖陽。“只不過在府裡吃有什麼意思?我們去外面吃怎麼樣?”

“去哪裡?”淩宗訓歡喜地道。

“去一個你去過、我沒去過,但是我很想去又去不成的地方。反正你爽約了,理應補償我。聽我的話就是補償我。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好好好,都聽郡主的。”在她如花的笑顏下,淩宗訓立刻繳械投降。

於是明珠笑得更加開心。臭小子,你的報應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