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白深回答。

白深這樣說,路潯覺得自己在他心裡無足輕重,簡直就像個僅僅有過一夜情的陌生人。

白深動了動,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發愣。

“今天要去寵物。

“哦,”白深迷糊地應了一聲,“好。”

路潯覺得他可能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進洗手間洗漱完,拿著一個濕毛巾出來,蓋在白深的額頭上。

白深又睜了睜眼看著他。

“我生氣了。”路潯說。

“……哦,”白深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是不是該……哄一下啊?”

他的聲音又低又啞,路潯聽著有點兒心疼,他起身去倒了杯熱水,接著坐到他旁邊,把白深拉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哄一下就算了,你哪兒會這個,”路潯把熱水杯遞到他嘴邊,“打一架吧什麼時候,你接受了那麼多年訓練,我都沒看你正經打過架。”

“……行吧,”白深說,“找個時間。”

喝了水,路潯去臥室拿了一套幹淨衣服出來,坐回白深身旁,看著他說:“換上。”

白深瞥了他一眼,開始脫衣服。

路潯從來沒見過白深光膀子的樣子,這會兒也沒什麼心思去欣賞,只是擔心他越燒越厲害。

不過白深脫下來的時候,他心情一下子就變了,不是色眯眯地盯著,是一陣突如其來的鼻酸。

白深身上有很多傷痕,不是淤青,看得出來是很多年前的老傷,只留下了一些淺顯的痕跡。

路潯坐近了些,紅著眼盯著他的後背發愣。

“……怎麼回事?”他突然出聲問。

白深一臉懵地答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的傷,”路潯清了清嗓子,避免白深轉過頭來發現他情緒的波動,“後背上的那些。”

“哦,”白深猶疑了一會兒,才說,“很多年前的了,想要短暫的自由,就要付出代價。”

“這就是你沒有反抗過的理由?”路潯問,“你會被打的?”

“……也許吧,”白深想了想,“畢竟都是自家人,會下狠手用鞭子打,但是不會往死裡整,畢竟還想著要傳承家業的。”

“都是被你家裡的人打的?”路潯抬起手,想摸一摸,指尖還沒碰到,又無力地放了下來。

“沒有,”白深說,“會有競爭,也會有沖突,不過基本是要動刀子的。”

路潯沒有說話,白深也沒回頭。

良久,他才聽見背後傳來一個聲音,說得很輕:“趕緊穿上,冷。”

白深聽話地穿上衣服,等到穿上最後一件外套之後,路潯突然扳著他的肩膀,腦門抵在他脖子後面,一動不動,沒說話了。

“怎麼了?”白深問道,聲音沙啞又迷糊,就跟沒用力似的。

“有點餓,”路潯說,“我想吃飯。”